“主人主人,要不要唱歌給你聽,我們新學的。”
幽靜的山道霎時熱鬧起來。
林靜靜忽然記起先前同小墨墨在秘境中的時日,撇頭望了眼宣墨道,他的神色不似在無情宗那般緊繃,反而眉眼間多了幾分小墨墨的松弛感,這樣的宣墨她有些陌生:“師傅,你今日有些不一樣。”
“興許是因為在這樣的世外桃源,不用擔心強者來挑戰,不用理會宗門瑣事,而且有你陪在為師身邊。”宣墨嘴角略起一抹笑。
林靜靜一愣,莫非?
她用秘術仔細探查了一番宣墨的情絲,确認還是斷的,才長舒一口氣。
幸好,不是為她動了情。宣墨這番話,說得實在暧昧,也難免她會多想。
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需要庇護,需要教導的小徒弟而已,林靜靜你究竟在多想些什麼?
林靜靜意識到自己曲解了宣墨的意思,心虛地不敢擡頭直視他,隻得一路埋頭苦走。
“也不知為何,第一次在一衆新弟子中見到你,就覺着你看着格外親切。”宣墨道。
也不知為何,在宣墨說出親切二字之前,林靜靜的心都跟着懸了起來。
幸好,隻是親切。
“這些時日同你相處下來,為師更是覺着你給我的感覺同雲茗和五明不一樣,也難怪雲茗老說我偏袒你。”宣墨繼續道。
林靜靜的心直接漏了一拍。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聽這麼像是拙劣的表白。
林靜靜聲音都有些發抖:“師傅,這是何意?”
她甚至不自覺放慢了腳步,生怕離宣墨太近,他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舉動。
宣墨停了腳步,轉頭疑惑道:“難道你沒有同我一樣的感覺?”
“什,什麼感覺?!師傅你想我有什麼感覺?”林靜靜又後退了一步。
“難道,你沒有把我當作你家人?”宣墨眼中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
家人?
林靜靜長舒一口氣,幸好是她多慮了。
林靜靜聽罷展露出一抹明豔的笑:“那自然是,不僅僅是師傅,師兄師姐也帶我如同家人一般。”
宣墨聽着林靜靜的回答,卻似乎不大滿意,繼續道:“你在我心裡同雲茗五明他們不同。”
“如何不同?”林靜靜的心又跟着一緊。
“他們更像是我的晚輩,需要我照顧。雖然我年歲比你大,也是你師傅,可我覺着你是宗門内可以同我平等對話的人。”宣墨思索道。
“平等對話?師傅指的可是,朋友?”林靜靜試探道。
宣墨若有所思道:“先前我唯一的朋友,便是雲清,我們倆從小互通書信,有些不便同宗門内長輩和弟子說的事情,都互相傾訴。”
林靜靜聽着這話,心中一陣暗歎,都怪自己那便宜老哥,壞了這姻緣美事。
“阿靜,似乎是比雲清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朋友。”宣墨思索了許久,像是終于解出了一道難題,輕松道。
可林靜靜聽着宣墨這話,卻輕松不起來。
更重要的朋友,如同親人一般的親切感?這些信息組合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師長對晚輩的态度。
“阿靜你可否有很好的朋友?”宣墨問道。
“我有至親家人便知足了,朋友,我并不奢望。”林靜靜心事重重道。
“朋友二字于我似乎輕了些,阿靜是否願意将為師當成你至親之外最重要的人?”宣墨再次駐足,轉身雙眸直視林靜靜,認真道。
眼裡沒有雜念,澄澈得如孩童般。
也不知是否是受了蠱惑,還是記起秘境山道上見過的宣墨少年之時孤單的背影,林靜靜鬼使神差答道:“我願意。”
答完才驚覺自己荒唐,願意個鬼啊?宣墨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表白啊!
什麼叫至親之外最重要之人?這比表白還過火,更像是在提親,前世二人成婚之時,川淵都未說過如此暧昧的話。
眼前情根斷了的宣墨,這般聽着極盡暧昧的話,被他如此清晰地說出,但凡想歪一分,似乎都成了林靜靜對他的亵渎和曲解。
是她龌龊,他定是純粹缺少親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