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夫人快去更衣，而後來接旨。”

姚姜與陸老夫人都愣在了當場，片刻後，陸老夫人先明白過來，對姚姜道：“快去更衣梳洗。澤哥兒請聖使們移步客堂好生款待。”

姚姜立刻回到後院屋内，兩位嬷嬷帶着人給她重新梳洗更衣。

侍女們一通忙亂，姚姜飛快梳洗插戴完畢，瓊葉小心地給她描了眉，抹了唇脂。

見二位嬷嬷已在給姚姜整理衣袂，瓊葉出去小聲提醒，候在院門前的小厮已奔去知會。

姚姜來到客堂門外，魯娘子已帶了幾名下人捧了謝禮立在一旁。

陸老夫人将她打量了片刻，點頭：“很妥當，去吧。”

姚姜來到前院，衛府中門大開，門外立着前來傳旨的大監與兩名小太監，府門外立有四名侍衛，台階下則圍滿了來瞧熱鬧的京城百姓。

前院當中已設下了香案及跪褥。

姚姜向立在一旁的衛駿馳看去，見他面有笑容，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衛駿馳來到姚姜身邊，小聲提醒：“我跟在夫人身後，夫人按我提醒行禮。先上前，而後跪下，雙手交疊于身前地面，叩拜三次後，額頭貼手掌背……”

姚姜深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按衛駿馳的提醒行過三次頂禮，最後一次，她沒有直起身來，将額頭貼在掌背之上。

大監：“聖喻，姚姜，其人聰明智慧、不畏辛勞、公忠體國，于北疆興建農莊，保障軍糧，功在社稷，利國利世，特敕為司農官，主司良種培育，隸屬戶部……”

姚姜已愣了，這聖旨沒诰封她為外命婦，而是授予了她官銜？

但她沒敢動彈，直到聽到“欽此”二字，衛駿馳也小聲提醒：“夫人謝恩。”

她才道：“姚姜叩謝聖恩，謹遵聖旨。”

大監已滿面笑容雙手捧着聖旨送到姚姜面前：“恭喜姚大人。咱家今日得知陛下要給姚大人賜官，便向陛下懇請由咱家來頒旨。托姚大人的福，咱家開了本朝之先河，為姚大人授了本朝第一位女外官的官職，足夠咱家誇耀一世了！”

府門外百姓聽得朝廷授了女外官，議論紛紛。

姚姜接過聖旨，起身對大監揖禮：“有勞聖使親臨，請入府内歇息。”

跟在大監身後的兩名小太監托着托盤過來，丁豐晟早已帶人上前接過。

大監笑着對姚姜拱手：“咱家要向姚大人讨彩頭了。”

衛駿馳已上前笑着拱手：“大監請入内飲茶，請在舍下飲一杯喜酒。”

大監笑道：“衛大人太客氣了，茶酒都不飲了，宮中還有公務，咱家還得趕着回去。姚大人，明日請随衛大人一同入朝謝恩吧。”

衛駿馳将他引到門院：“既有公務在身，那我不敢強留。還請大監改日有空到舍下來坐一坐。些許薄禮，請大監笑納。”

田興才已帶着人奉上厚禮，大監微笑：“這可萬萬不敢。”

衛駿馳笑道：“大監也說我夫人為第一位女外官，這可難得。我朝可未必會有别的女外官，這或許是獨一份。”

大監想了想，拱手笑道：“卻之不恭，咱家便收了。多謝姚大人賞賜，多謝衛大人邀請，改日有了空，咱家必定前來叨擾。”

兩名小太監也上前行禮，而後接過謝禮。

大監與小太監帶着侍衛離去，丁豐晟與田興才出去向跟随來報信的百姓道謝，而後關閉中門。

衛家人除了衛駿馳與姚姜都面面相觑，衛家諸人先以為是皇帝給衛駿馳頒了賞賜，後來認為夫人要被封為外命婦了，等着恭賀，沒想到卻是夫人被授與了官職，全都沒回過神來。

衛駿馳笑道：“你們怎麼都愣了？夫人為本朝第一位四品女外官，還不快給夫人道喜？”

魯娘子與瓊葉捧着托盤，二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姚姜這才看見兩個小太監捧來的是告身貼、錦緞袍服與一頂花钗冠。

府中衆人醒過神來，都圍上來行禮恭賀。

衛駿馳笑道：“這是天大的喜事，人人有份，農莊中人也同樣有吉禮。”

陸老夫人笑着出來分派：“快去采買鞭炮，多買些，在門外好好放一回。丁管事吩咐人做些好菜，連莊子裡衆人也算上，做好了送到莊子上去。家中出了我朝第一名女外官，這可得好生慶賀！再去城外施幾日粥……”

姚姜看着她的袍服與頭冠，隻覺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