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不确定地想，很快洛芙爾做出的各種血月星事迹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修女狼狽地用這種材料把猜測掩蓋。

隻是不敢再看洛芙蕾絲公爵了。

身邊傳來的細小的孩童哭泣聲不斷提醒着洛琳，她是一位雙手沾滿鮮血的惡人。

多蘿西：“？”

這下她看不出洛琳的想法，也無意探究對方的個人隐私，便沉默地跟着洛琳向前走。

“到了。”

洛琳說完，連一聲告别都不說，便恍若遊魂般，渾渾噩噩，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多蘿西即使覺得莫名其妙，還是老老實實敲了敲門。

“是誰？”裡面傳來年輕的嗓音。

對了下聲音，和心理學家的cv一模一樣，多蘿西放下心來，“多蘿西，是您的新助理。”

等了一陣，感謝莊園給監管者賦予的敏銳聽力，多蘿西捕捉到鞋子和地面的摩擦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口停下。

“咔哒。”

門被打開。

在短暫地面對艾達·梅默斯的美顔暴擊的這一秒，多蘿西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年輕的女子逆着光，一頭微卷的褐發自然地散着，眼睛下是濃厚的黑眼圈，神情疲憊。

兩位容貌值滿級的姑娘面面相觑片刻，似乎都被對方驚豔了一瞬。

“梅默斯醫生，”多蘿西強壓話語中對見到我推之後的欣喜若狂，“您看上去很疲憊。”

然而在艾達的眼中，這位年輕姑娘臉上的敬佩簡直是毫無掩飾。

她淺紫色的眼睛中在那一刹那綻放出璀璨光華，似乎是進行了一次情感大爆發，這樣的情感無關情愛，隻是發自内心的愛——甚至是信仰。

艾達不是很能理解這樣的情感。

“我似乎隻是一位失敗的，比起父親來說籍籍無名的心理學者罷了。”她輕聲說，“你為什麼會對我産生這麼濃烈的感情？”

銀發少女困惑地看着她，嬌嫩的面龐滿是不解，估計在她的眼中，艾達隻是莫名其妙自言自語地呢喃了一陣子。

“噢，沒什麼。”艾達平靜地說，觀察了下多蘿西的表情，感覺她是真的沒有撒謊，便放她進來了。

也許隻是在見到自己容貌時的驚豔罷了。

實際上，多蘿西聽見并聽清了艾達的言語——

然而撒謊對她而言，正如吃飯和喝水那般自然，摸爬打滾多年，她知道最佳的說謊技巧，也知道怎麼從半真半假，相當謎語人的話語中辨識出真實的，她需要的信息。

她做出了完美的僞裝，神情自然而欣喜，仿佛那一瞬間的失态隻是錯覺。

艾達收回審視的目光——

或許隻是單純的自來熟吧。

多蘿西跟着艾達走進她的辦公室。

不同于瘋人院的其他地方，這邊裝着一扇中等大小的窗戶，此時羅馬窗簾被拉上去，正午熱烈的陽光灑滿陰暗的角落。

“瘋人院位于霧都深處，位置偏僻難找，你的路上當是颠簸難挨的——我的辦公室櫥櫃裡有些吃食，若你需要可以自己拿。”艾達在窗台下的巨大書桌前落座，低頭寫報告，邊囑咐。

多蘿西輕巧地回應，“謝謝您的關照——然而我在路上已經吃過，現在不需要補充能量了。”

面對大名鼎鼎的神聖女公爵多蘿西，洛琳修女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怠慢，給她訂了最好的馬車和餐廳。

因此一路上平穩舒适，和艾達猜測中的颠簸難挨是一點也搭不上邊。

艾達也沒被駁了面子的窘迫和惱怒，依舊平和地吩咐，“那就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病例吧。”

多蘿西走過來，心裡有些好奇艾達和埃米爾的進展如何，不動聲色地用餘光打量了下艾達的記錄。

對方的字迹娟秀，賞心悅目，多蘿西用這十五年來練就的閱覽文件的速度，迅速掃描了其中的内容，分析出其中的信息——

大意就是病人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好，總是會大喊大叫，或者陰暗地低聲呢喃。

不符合埃米爾的性格和症狀。

所以現在的艾達·梅默斯，還沒成為埃米爾的主治醫生。

甚至有可能還沒見過埃米爾。

多蘿西心不在焉地走到辦公桌上的那堆檔案前，問，“怎麼理？”

“按首字母順序。”艾達翻了一頁，頭也沒擡，伏案寫作。

多蘿西依言把檔案依次放到書架上，期間沒看到第五人格中與瘋人院有關的幾位人物——艾瑪·伍茲，或者說麗莎·貝克，愛哭鬼，多洛雷斯，伽拉泰亞，庫特，愛麗絲等等。

所以說是艾達的權限不足——還是沒到那個時間線？

第五人格的時間線發展一直挺迷的，不少人發出過這樣犀利的吐槽。

作為重點受害者，多蘿西深以為然。

她把一本開頭字母為“E”的人的檔案放在架子上，突然聽見背後傳來艾達的聲音。

“你的名字叫多蘿西·洛芙爾，是嗎？”

多蘿西有了些不祥的預感，她咬字清晰地回答，“是的。”

“我聽說——”

“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公爵也叫這個名字。”

艾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