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之國,渦潮村?我很遺憾我得到的消息太遲,沒能挽救木葉的盟村、您的故鄉。”
是“挽救”,而不是“試圖挽救”。她察覺這個年輕人很自信。
“傳承斷了,令人惋惜。不過,我的體内也流着漩渦的血,您大可以将封印術傳給我。”
此來,封不封印術的不重要,他有另三個目标。第一個最基礎,搞明白漩渦水戶找他做什麼。第二個也容易,掌握第二代九尾人柱力。
而這第三個,就可能達不成了。
他與漩渦對上目光。漩渦水戶能看到那雙眼中的銳利光芒,能感應到如江海般湧動的查克拉。
老漩渦沒有接話,她靜靜地看着旗木,旗木就穩穩地坐着。好像兩個人都是老家夥,懶得說話、懶得動。
她想起志村團藏對輝響的評價,既冷血又惡毒,還不懂得知恩圖報;又想起猿飛日斬對輝響的評價,有潛力、有能力、有勢力,還有一顆野心。
有野心不是壞事。此外,他特别強調,這小子的優秀品格也不可忽視。
此二人互為朋友,行事風格相反,生死狀态相反,夢想的實現與否相反,就連對同一個人的評價也完全相反。
對視沒有持續。漩渦水戶站起來,緩緩走向客廳的窗子。她看着外面的風景,說:
“如果你實在想要個傳承,老身可以給你九尾。怎麼,合心意嗎?”
她轉頭看向旗木,見他垂着腦袋,便回望窗外。三五成群的孩童正在草坪上玩耍,銀鈴般的笑聲鑽到她耳朵裡。
九尾,誰都避之不及。她懶得去看那小子流着汗,一邊說“使不得”,一邊把手晃出殘影來。
瞧多了這樣的軟蛋,還不如看看孩子來得開心。
“也可以。”旗木輝響擡起頭。
他在笑,一直在笑,都沒停過。
晚上,綱手拉開門,擔憂地往裡張望:“奶奶,你們還沒談完嗎?該吃晚飯了。奶奶?”
火影辦公室内,猿飛日斬耷拉着眼皮,機械地往一張又一張紙上簽名。他的臉色灰暗,頭發上像蒙着一層油。
暗部單膝跪着出現在辦公桌前,快速地叙述突發事件。三代目拄着頭,将寫完的文件撇到一旁,拿起一張新的,正簽字的手一頓。
他把手裡的筆扔出去,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吼道:
“什麼?!你說旗木輝響現學封印術,要做九尾人柱力,而現在已經開始轉移九尾了?”
“千真萬确,我探查到了九尾的查克拉!”
三代挽起袖子,狠狠地擰一把胳膊,痛感強烈。他絕望地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在什麼地方?快帶我過去!”
旗木大宅中,旗木朔茂從白日等到黃昏。他站在客廳裡,時不時向外面的街道上看一眼,總看不到橙色。
他懊悔、忐忑,但也期待。
自旗木輝響搬出去,他們幾乎不再見面。如果在今天的某一小段時間裡,能讓輝響來到自己面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是責罵,也是極好的。
他看到街上有人跑起來,很多人。他記得志村死後不久,也是這樣混亂,他隻顧着越過那些人朝前跑,朝火影樓跑,朝有旗木輝響的地方跑。
昨天的一切都太突然。事情結束,一時不覺得有什麼。
而今天,他拿起刀。
他是罪惡的。私自對長老動手,不将他交由村子與火影審判。還叫志村留下一口氣,讓輝響的刀沾上肮髒的血。
可他又放下刀。他已經不能再自殺。
命是旗木輝響給的。幼時舍命将他推出爆炸範圍也是,忍戰時為他闖敵營拿解藥也是,昨天救下做傻事的他也是。
他不敢剝奪。
他是自私的。他自私地活着。
去做飯,做飯,就不會想了。
門鈴響起,旗木朔茂一慌,胡亂用手臂抹去眼睑上的濕潤。
喊聲隔着大門傳來:“旗木朔茂在家嗎?你哥要當九尾人柱力!正在準備呢,大家都在那,你快去吧!”
九尾人柱力。
九尾。人柱力。
“咣啷——!”潔白的陶瓷盤重重地摔在地上,藍色印花四分五裂,崩進矮腳櫥櫃下狹小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