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輝響坐在客廳中。他得到消息,旗木朔茂回到了村子,但同時,一些不利于朔茂的言論也流傳開來。
他擔心會出什麼事,于是趕去朔茂的家,和一切他可能去的地方。但沒找到人,也沒發現他來過的痕迹。
現在他還有最後一個去處。
路上碰見了犬冢家的人,他們告知的情況他都了解過。輝響随便聊兩句,就告别他們繼續向前走。
白雪積得相當厚,走在上面一腳深一腳淺。烏鴉站在屋檐上,張大嘴巴發出嘶啞的叫聲。
一直到志村團藏所在地。輝響一隻手撐在門上,沒有推開門。
他能感應到可愛的四十三點,也能聽見遠處的烏鴉在叫。他靠住門,動動鼻子。
血。
輝響踹開門進去,看見一片黑暗和一攤粘膩的血液。一個人卧在地上,看不見臉,一旁站着另一人,弓着身子,手裡攥着帶血的刀。
光從門外投到那顆腦袋上,他緩緩擡起頭,讓光照亮他的面容。他的臉上有彷徨,和暗紅的點狀血斑,血珠慢悠悠地從他的白頭發上滴下去。
這是旗木朔茂。
“我……”他盯着輝響手裡的刀,“志村說,他你,我本不想但是……”
他低頭看向沾血的手。那雙手正在抖,那雙沖動的手正在抖,那雙罪惡的手正在抖,那雙沾上同村人血液的手正在抖。
旗木朔茂決定結束他的噩夢。
刀和人都被旗木輝響接住,他現在有兩把刀。他托着朔茂,動脈血流到他的白衣服上,暈染開來,變成鮮豔美麗的圖案。
一開始,他擔心這人死在除他外的人手上;在流言剛出現時,他又擔心這人窩囊地自殺;看到這人還活着後,他欣慰起來,但很快就回歸第二種擔憂。
現在,擔憂變成了現實。血不斷刺激着感官,他不再思考。
嘗一口。他低下頭,貼近自殺者的脖子。
甜的。
他将人放在地上,就像放一具屍體。幸好那不是真正的屍體,輝響能挽回一部分損失。
他握緊血紅的刀,向正流血的人伸過去。旗木朔茂詐屍般睜開眼,抓住輝響持刀的手,将刀尖拉近自己。
被害人抓着兇器刺向他自己。旗木輝響想起某段記憶。
旗木輝響掙開他的手,站起來猛地把刀甩出去。“铛”,刀插在牆上,輝響盯着朔茂,朔茂閉上眼,不再動彈。
另一個倒地者動起來。他摸着腹部站起,嘴向外湧出血液,咕噜着聽不清的話。他坑窪的面孔擺出憤怒的表情,一掌拍在背對他的旗木的肩上。
旗木一刀将他砍翻在地,使他不能再爬起。死者後背上有灰塵、髒污、漂亮的血,和黑色的志村族徽。
輝響收起刀,走近朔茂。血紅。這世界沒有黑白兩色,沒有黃綠青藍紫,隻有血的赤紅。
他閉上眼睛,捏住鼻子。這也許讓他清醒。
輝響單膝跪下去,一手捂住狹長的刀口。血不斷地從指縫裡溢出來,順着皮膚的紋路蔓延,他搭上另一隻手,血仍在流。
“我現在想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你接下來還有用。”
門口的石階上響起腳步聲,他扭頭看去。那是個穿着白色褂子的家夥,胸口的袋子裡裝着隻藍色碳素筆。
“大夫?”輝響問。
“我來得剛剛好。”春野脆桃帶着一股消毒水味走進來,手飛快地結幾個印,拍在旗木朔茂身上。
血逐漸止住,傷也正在愈合。
他把該帶的東西裝起來,提着它出現在火影辦公室的門口。紫頭發的暗部閃身擋在辦公室門前,指着那塊圓鼓鼓的黑布:
“裡面裝了什麼?”
“土特産。”輝響笑,“三代大人在裡面嗎?”
暗部上下瞥着他,然後将面具移開,露出棕色的眼睛,說:
“您八成是要幹大事。火影大人現在正在二樓會議室開會,除了志村,其他長老都在。”
“好。”
馬上就齊了。
“所以我們講到……”猿飛日斬晃着手指,面前放着幾頁數據。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邊聽邊點頭。
“砰。”有人不敲門闖進來,猿飛臉上浮現不悅的表情。
他正要說什麼,一個大圓球就飛到桌子上,滾上那麼兩圈,失去布的包裹,顯出原形。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哦!”轉寝小春雙手捂住眼,驚懼而僞善地呼喊。
“你想幹什麼!”水戶門炎拍着桌子,猛地站起來。那副眼鏡歪向一邊。
三代目來不及說話,他睜大眼盯着那顆頭顱,幾乎要在那上面鑿出一個洞來。猿飛顫抖着,冷汗從額頭和背後争先恐後地冒出。
他沒設想過他兒時的好友,他少時的戰友,他如今的左膀右臂的死亡。這家夥越來越精于算計,讓猿飛日斬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他前面。
“你想造反嗎,旗木輝響!”猿飛日斬想喊出氣勢,結果卻是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