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加快了球速和旋轉。
手冢國光一時反應不及,球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15-0。"幸村精市平靜地報分,“手冢君,隻是這樣可不能讓我盡興啊~"
那溫和的聲線卻給手冢國光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他眯起眼睛,感到一股熟悉的競争火焰在胸中燃起。調整了一下握拍方式,他屈膝準備迎接下一個球。
當球再次飛來時,手冢國光的動作突然變得流暢而淩厲。回球帶着強烈的旋轉,精準地落在底線附近。
幸村精市勉強将球救回,但手冢國光已經上網,一記漂亮的零式得分。
"15-15。"幸村精市報分,薄唇挂着優雅的微笑,"你确定嗎?"
手冢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樣?!
他在心中無聲地呐喊。這種進退維谷的處境讓他前所未有地煩躁。
一個小時後,原本應該占據優勢的職業選手已經汗流浃背,大口喘着氣。
幸村精市雖然也出了不少汗,但呼吸依然平穩。他的額前有幾縷深藍色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白皙的皮膚上,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比分始終膠着,兩人都像是在進行一場心照不宣的表演——手冢不敢全力以赴,幸村則遊刃有餘地控制着節奏。
但到了後半場,幸村精市突然放下球拍,“暫時到這裡吧。"
他們甚至沒有打完一場完整的比賽。
手冢國光撐着膝蓋喘息,在注意到對方手腕不自然的僵直後,皺眉道:"你的手......"
他突然想起八年前那場比賽,當時就感覺幸村的動作有些異常。
隻是作為職業選手的首勝,他被勝利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沒有深究。
如今想來,那個曾經在國中所向披靡的"神之子",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敗北?
又為什麼在與迹部的練習賽後突然銷聲匿迹,退出網壇?
幸村精市遞給他一瓶水,動作優雅得如同在高級餐廳傳遞一杯紅酒,“回去吧,那塊地我答應了。"
手冢國光接過水瓶卻沒有喝,罕見地追問道,“為什麼不繼續?是因為手嗎?"他的目光落在幸村纖細的手腕上,"以你當年的水平,完全有實力進入職業圈。"
幸村精市仰頭望向星空,月光為他完美的側臉鍍上一層銀邊。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不同的選擇而已,人都是會變的。"
他轉頭看向手冢國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就像八年前,如果有資本方讓你故意輸掉比賽,你會照做嗎?"
手冢國光沉默了一會兒,誠實道,“不會。"
但那是以前。
職業網壇的殘酷他後來才真正領教——
每場比賽背後都牽扯着複雜的利益關系。他曾經固執地堅持原則,結果不僅自己險些斷送職業生涯,還連累了前輩。
"雖然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但我們都還在前進。"手冢國光低聲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感慨。
幸村精市輕笑出聲,眼角微微彎起,“很手冢式的回答。"
稀疏的燈光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場比賽。隻是物是人非,當初單純的少年們早已被時光打磨成了不同的模樣。
手冢國光攥着水瓶,猶豫了片刻才試探道,“我在德國訓練時認識了一個朋友。他知道我認識你,說有機會想和你見一面。正巧...他最近來了日本......"
幸村精市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眼底的溫度卻驟然降低。他唇角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聲音輕柔得近乎危險,“我猜你這位朋友,是高爾吉亞對嗎?"
手冢國光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閃過一絲震驚。
他知道?!
這個認知讓手冢國光的後背瞬間爬滿冷汗。
幸村精市優雅地放下水瓶,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品。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卻讓手冢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正巧,我也有事情想要拜托他呢~"
手冢國光從未如此刻這般感到不寒而栗。
他注視着眼前這個笑得雲淡風輕的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月光下,幸村精市的側臉美得驚心動魄,卻也冷得令人心驚,“8年前,他偷走了我重要的寶貝,現在該還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