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心髒一顫,垂在兩側的手蜷縮,蹙眉。
錦織兮震驚。
這麼大的瓜嗎?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會兒可别被滅口。
“你胡說什麼?阿征怎麼可能綁架我?!”小泉淺最先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推開身旁的人,堅定地維護道,“不許你誣陷他——”
高山庭月将她攔住,不許她再靠近赤司征十郎分毫,“小姐,您冷靜。”
藤田沖漫不經心地審視着赤司征十郎,目光中閃現出一抹不留情面的殺意。
“阿淺,我是把你給慣壞了嗎?要我再說一遍?他就是三年前綁架囚禁你的犯人。”嚴厲斥責。
“阿征不會綁架我!這件事一定是誤會,你調查錯了!”小泉淺眼眶模糊,快要哭出來了,“阿征…你說句話!這是誤會,肯定是他們弄錯了。”
“他沒弄錯。”赤司征十郎看着被高山庭月隔開,和他明明隻有兩步之遙,卻沒辦法靠近的女孩子,“當年你和藤田在神奈川見到了錦織,我怕你們想要斬草除根,就設計綁架了你,借此轉移藤田的注意。”
小泉淺呆滞在原地,渾身上下冰冷刺骨,連血液都要凝滞了。
藤田沖冷笑。
錦織兮原本在吃瓜,沒想到會吃到自己身上。
他原來還幹過這樣的事情嗎?
就因為怕她被殺,所以才會綁架這個叫小泉淺的女孩子?
不對——
她想起來了,三年前,她見過她。
那個樹上的女孩子,他們還說過自己叫筱田沖,筱田淺。
筱田…
那個時候是故意的嗎?
不對不對——
小泉!
她姓小泉!!
錦織兮渾身血液逆流,冷得窒息。
是那個小泉嗎?
“既然你這麼幹脆的承認了,我也不想浪費多餘的時間。正好現在人證物證都齊了,剩下的去警察局好好解釋吧。”
“阿沖,這件事是誤會…”小泉淺紅了眼,着急地拽青梅竹馬的袖子,她努力地想要解釋,即使知道這樣的解釋有多麼的蒼白無力,“你不能把他帶走!”
“庭月。”藤田沖瞳孔隐隐泛黑,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露出一抹病态寒涼的詭異笑容。
“不許!誰都不許!”小泉淺哭着哽咽,低頭認輸,“阿沖,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和阿征無關,這件事是誤會,你别帶他走,你放過他行不行?”
她丢下所有的自尊,跪在他的腿邊,央求。
藤田沖雙腿交疊,單手撐着太陽穴,懶洋洋道,“憑什麼?阿淺,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對不起,我不該離家出走的,沒有下次了,真的沒有下次了。”小泉淺泣不成聲,卑微地道歉。
“嗚嗚嗚…”
“嗚嗚嗚嗚…”
“你放過他。”
藤田沖擡眸,輕飄飄地掃向對面的人,“你本來就不該闖禍吧?阿淺,做錯了事就拿出誠意來,你究竟是因為什麼才離家出走的?總得給我些甜頭我才能考慮考慮,要不要網開一面。”
小泉淺的淚水凝在眼眶,張閡着唇,很久沒能發出聲音。
赤司征十郎不想聽她的回答,又或是料到了她言不由衷的心事,轉身,“不是去警局嗎?還不走嗎?”
“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他隻要進去了,就不會活着出來。”藤田沖扣着女孩兒的後腦勺,循循善誘地威脅,很輕,和善地微笑商量。
“阿淺,你可想好了。”
“還不送我走?!”赤司征十郎突然厲聲,卻幾乎是同時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響。
“我們訂婚。”
空氣驟然安靜,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錦織兮眼睛瞪得溜圓。
赤司征十郎臉色難看至極,身體僵硬,動也不動。
他攥緊了拳,隐忍,不甘。
藤田沖低低地笑了,“我沒聽清。”
“我們訂婚。”小泉淺的頭很低,聲音很小,夾雜着軟弱無力的哭,“我們訂婚,你放過他…”
“真心的?”
“真心的。”
“不反悔?”
“不反悔。”
“哈哈哈哈。”藤田沖開心地笑了,“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阿淺~”
赤司征十郎臉色難看,所有溫柔平靜的僞裝被對方的四個字輕易撕碎,隻留下不受控制地嫉妒和偏執的占有欲。
就連一旁的錦織兮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怒火。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孩子,現在終于知道他剛剛誇自己底子好這句話有多客套了。
先不論她究竟是不是那個家族的人,女孩兒臉龐白皙如玉,發絲如瀑布般傾瀉,自然垂落,目光純淨清澈,連哭聲都是軟綿綿的,讓人憐愛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欺負她,讓她哭的更慘些。
淺黃色的短裙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頸項修長,鎖骨精緻誘人,仿佛神明最為寵愛的天使,珍珠匣子裡的公主。
肌膚白皙透着粉,撲扇撲扇地眨着睫毛,杏仁一樣的眸仁璀璨奪目,櫻唇微翹,如同可口的果凍,所有的慌張表情都寫在臉上,即使是她也能讀懂她所有的心思,幹淨純粹,不染凡塵的小仙子,令人生羨。
這就是赤司征十郎捧在心尖上的人兒,所有的籌謀都是為了她。
那個時候的錦織兮隻覺得松了口氣,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和她,和小泉這個家族纏繞在一起了。
如果她早一些反應過來,後來也不會再把笑面虎牽扯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