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網球部。
“啪!”錦織兮扇了切原赤也一巴掌,面容冰冷,“你是故意的!”
切原赤也的頭歪到一側去,右臉上還是清晰的巴掌印,他攥着拳,眼神陰郁,偏執,“是,我是故意的!丸井前輩腦震蕩住院,柳生前輩右手骨折,仁王前輩和桑原前輩現在要靠拄着拐杖才能走路!你看眼網球部,一半的正選都搭進去了!立海大差點兒輸掉比賽!我憑什麼不能報複回來了?!”
“切原!!”錦織兮沉了聲,吼道,“網球不是你用來報複的工具!!”
“學姐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你,大家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比賽不會打的這麼艱難!你到底是立海大這邊的,還是對手那邊的?如果不是因為你賽前去見前男友,力誠怎麼會有機會拿捏住我們?!這一巴掌也是因為那個被我打殘的廢物吧!”切原赤也吐了一口血水,擦着嘴角,笑容嘲諷。
“我承認這件事我有錯!但是你做的和他們有什麼區别?!”錦織兮雙眼猩紅,眼底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質問,“他們用了卑鄙的手段,你就要把人打進重症監護室嗎?你以後要一輩子打暴力網球了嗎?!”
切原赤也惡狠狠地笑了,“他們活該!要不是部長攔着不讓我鬧出人命,他現在就不是在重症監護室,而是在太平間了!”
錦織兮怒火中燒,“你簡直毫無悔改之意——”
“我為什麼要悔改?我倒是不懂學姐你這麼不遺餘力地維護他們是什麼意思?前輩們為你受的傷你看不到嗎?!”
“一碼歸一碼!我感激我道歉怎麼都可以!但是這件事,你做錯了!”錦織兮拽着他的胳膊,義正嚴辭道,“走!跟我去道歉。”
“我不去!憑什麼?!聽說是他們跪在部長面前來求私了的,我們大發慈悲地沒有将這件事鬧的組委會他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用卑鄙手段想要赢得比賽的是他們,做錯事的是他們,我沒錯!我為什麼要道歉?!”切原赤也掙紮反抗,他從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有絲毫的問題。
“你沒錯?!”錦織兮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蠻力攥着他的手腕,厲聲道,“你故意打傷人沒錯?寬子在重症急救室裡待了整整1天,他以後再也打不了網球了你沒錯?!把網球當作報複的工具,以暴制暴,以惡制惡你沒錯?!”
“我沒錯!!是他們活該!他們罪有應得!!”切原赤也像個任性的小孩子,大聲地據理力争。
“都鬧夠了沒有?”厲聲斥責,制止。
兩人看向來人。
“切原,網球部大聲喧嘩,影響其他人訓練,去繞着學校跑圈,倒下為止。”真田弦一郎面容冰冷,卻字字維護,明着懲罰,暗地裡将人支開。
切原赤也冷笑一聲,甩開錦織兮的手,挑釁地看了眼她。
錦織兮臉色難看,拳頭攥緊,“弦一郎,你故意袒護他是不是?!”
真田弦一郎沉默不語。
他身旁的幸村精市淡淡一笑,溫柔強勢道,“小兮兒,你已經不是網球部的一員了,要我請你離開嗎?”
“這件事不是我做的!!”錦織兮咬牙,解釋。
“是不是你做的我不想追究了,隻是立海大網球部不需要有二心的部員。”幸村精市溫和道,“别忘了,你的退部申請我已經簽過字了,你想要去探病可以,隻是别打着立海大的名号。”
錦織兮憤怒地渾身發抖,“寬子肘骨斷裂,在ICU裡搶救了整整一天,他再也打不了網球了!你明知道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根本就不知情!”
“那我部員的傷要誰來負責?他們做了什麼嗎?他們是為了維護什麼受傷的?”幸村精市反問,字字誅心,“小兮兒,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幫他說話?”
錦織兮死死地咬住唇,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要我請你離開嗎?”禮貌地逐客令。
“網球不是複仇的工具,你最起碼不該縱容切原!”錦織兮咬緊了牙關,話從後槽牙縫裡擠出。
“球場上的意外很常見,如果我們真的要以暴制暴,他們的單打一單打二隻會更嚴重。”幸村精市眼神淡淡,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漣漪。
錦織兮額頭上青筋直冒,“你那根本就是為了立海大的名聲!”
“無論如何,這都是我們立海大網球部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幸村精市疏離道,“要我再說一遍嗎?”
錦織兮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惱羞成怒地大跨步離開,道,“你這麼做遲早會遭報應的!!”
幸村精市垂眸,看着土黃色褲腿上的腳印,“聽說你之前把訓練單翻了3倍,我看效果不錯,就照那個方案執行吧。”
錦織兮的背影一僵,拳頭咯吱咯吱作響,“你幼稚不幼稚?!”
幸村精市平靜道,“與其去醫院被人趕出來,不如把時間花在網球上,你說呢?别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
溫柔似水的嗓音是提醒,也是警告。
錦織兮臉上陰霾密布徑直離開,不答應,也不否認。
——————
半個月後。
現在想想,那天和往常的任何一天并沒有什麼不同,萬裡無雲,晴空蔚藍,微風拂過發梢,周身就有了涼意。
錦織兮被那份3倍的訓練單壓的喘不過氣來,連睡覺吃飯的時間都少的可憐,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醫院探望,而且力誠的網球部正選們都很反感她。
今天正好是周末,學校不用上課,她起了個大早,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去訓練,幸運的是下午4點多的時候,她完成了。
錦織兮匆忙地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叼了一片面包就出去了。
趕去醫院前,她還繞道去花店買了束百合。
直到醫院前台的護士告訴她,這個叫渡邊寬的病人三天前跳樓自殺了,她都沒能回過神來。
錦織兮最開始的反應是措手不及的,她耳朵嗡嗡地響個不停,覺得醫院弄錯了,“是不是同名?寬子還在重症病房,才過了半個月都不到,他的傷都好了嗎?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根本不可能跑到樓頂上去。你再看看,14歲,14歲的渡邊寬。”
“不會弄錯的。”護士懶洋洋地托着下巴,“這事兒在我們醫院鬧的很大,是那個打網球的國中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