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織兮瞳孔放大,呆怔怔地擡起頭,不可置信。
幸村精市微擡着下颌,語調溫柔,鸢紫色的瞳仁卻無比的冷酷,沒有絲毫的溫度,讓人不寒而栗。
淡漠疏離,不可一世的上位者姿态。
渡邊寬和茂木喜久雄心髒震顫,籠罩在陰影下,壓抑。
周圍的氣壓極低,對方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是高擡貴手的放過和不留情面的羞辱。
“笑…”錦織兮求情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對方陰冷的視線堵了回去。
她的頭皮發麻,目光驚恐。
幸村精市道,“跪下道歉,這件事到此為止,比賽正常進行。否則,我要你們網球部身敗名裂。”
“你别太過分了!這件事是我做的,和部長無關!”茂木喜久雄悲憤地站起身,“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打要殺沖我來就是,我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自動消了音。
“砰!”渡邊寬屈膝,毫無尊嚴地跪倒在他面前,低下頭顱。
空氣一顫。
茂木喜久雄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部長…”
渡邊寬雙手合十,用最重的土下座磕頭點地,狼狽地像條狗,“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求幸村君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次吧。”
錦織兮死死地咬着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發出聲音給他求情。
幸村精市笑了,語調柔和地仿佛剛才讓人下跪道歉的人不是他一樣,“準備一下吧,單打三的比賽快要開始了。”
他轉身離開後,茂木喜久雄立刻将地上的部長攙扶起,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此刻卻淚如雨下,哽噎,“對不起…”
“嗚嗚嗚。”
“對不起,部長,都是我的錯!”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要不是因為他,部長也不會被對方如此羞辱。
“對不起。”
渡邊寬的眼底死水般毫無漣漪,他像個壞掉的木偶人一樣,僵硬着四肢,屈辱地跪在地上,忘記了怎麼擡頭。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幕,他到現在都是心有餘悸,後背冷汗涔涔。
“茂木,下次别在這麼沖動了。”渡邊寬的嗓音沙啞,雙目無神,勸道。
小兮,沒事吧?
醫務室。
幸村精市拉上病床遮擋的簾子,将人塞到被褥中,“在這兒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衣服過來。”
錦織兮緊張不安地拽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裡?”
“去比賽。”
錦織兮的目光一顫,手停頓在空中。
幸村精市一手摁住她的後脖頸,用額頭抵着對方的額頭,似笑非笑地與之對視,道,“這個回答,滿意嗎?”
錦織兮後背涼飕飕的,感覺四肢的血液都凝結了,失神道,“你懷疑我?”
幸村精市輕笑,“我該相信你嗎?”
錦織兮的心髒痙攣,窒息。
死寂。
幸村精市湊近她的耳邊,明明在笑,眼底卻是揮之不去的冰冷,“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他私了,就不會把事情鬧大,畢竟是你舊情人,這點兒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我,沒有。”錦織兮從未覺得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是這麼的艱難。
幸村精市松開手,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老實在這裡呆着,比賽結束後我來接你。”
偌大的醫務室裡,隻剩下錦織兮一個人。
周圍安靜,她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髒被人一片片撕碎的聲音。
光線透過紗窗洋洋灑灑地落下,卻不肯施舍絲毫的溫度給她。
球場上。
切原赤也紅着眼,盯着正在給仁王前輩包紮的副部長,拳頭攥的吱呀作響,心裡的恨意壓抑不住。
柳蓮二摁住他的肩膀,“冷靜點兒,赤也。”
切原赤也理智的神經快要斷了,心髒被人用熱油反複的煎烤,他的眼裡是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就在臨近黑化的邊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焦躁偏執的思緒。
部長的電話?
切原赤也避開衆人,接起,急切道,“部長,仁王前輩的腳踝被傷的很嚴重,已經沒辦法站起來了!之後我來拖延時間吧。”
“不用了。”溫和的嗓音透過電話傳來,卻涼地讓人打顫。
切原赤也神色一頓。
不用了是指?
幸村精市瞥了眼被保镖牢牢把守的醫務室,身姿修長地立在走廊盡頭,他鸢紫色的瞳眸森冷偏執,“小兮兒已經救出來了,是對手幹的。”
“太好了,學姐沒事吧?”切原赤也咧嘴,陰嗖嗖地笑出了聲,報複的快感湧上心頭。
“沒事兒。”幸村精市淡淡一笑,溫柔地叮囑着,“上場吧,你怎麼開心就怎麼來,隻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切原赤也眼底陰霾密布,嗓音陰冷,“好嘞。”
看他不宰了這群臭蟲,報前輩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