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冷了臉,“那就讓開。”
“弦一郎,你不幫我我就把阿姨小時候給你打扮的女裝照片流到學校去。” 錦織兮明顯是被逼急了,咬牙威脅。
“·······”真田弦一郎的身體一僵,“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被笑面虎知道我肯定要死一遭,與其這樣,不如再拖個人下水。”
真田弦一郎拉低帽檐,心道自己還是太松懈了。
“最起碼你得跟我說清事情的經過。”被威逼利誘下,還是妥協了。
錦織兮暗暗松了口氣,“不行,我答應了不能說。而且說給你,你轉眼就告訴笑面虎了。這種事情你之前也不是沒做過。”
“·······”真田弦一郎。
那還不是因為你闖禍,他太擔心你了。
想到這兩個青梅竹馬,真田弦一郎就頗為頭疼。
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能好好地直接說,每次都拉他做墊背的,想到被兩個人各種威脅逼問···自己還是太松懈了。
“是因為和丸井君打架?”
“不是!”錦織兮立馬着急地反駁。
“······”真田弦一郎。
你知道什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看樣子就是和丸井君有關了,怪不得她會這麼着急。
想到她小學3年級時候的事···
真田弦一郎的眸色微深,表情沉了下去。
“跟我走吧,我來想想辦法。”
錦織兮闆着的小臉終于舒展開,蒼藍色的瞳仁染着輕松的笑,“我就知道弦一郎對我最好了。”
真田弦一郎無奈歎氣,“還是等這件事平安渡過再說吧。”
“你的手怎麼樣?”兩人推門而入。
“隻是手腕脫臼。”錦織兮笑意盈盈,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醫生說休養一個月就能好,但是拍片子發現右肩關節脫位,所以最好是休養半年。安心啦,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一道輕飄飄的似笑非笑的危險嗓音突然冒了出來。
真田弦一郎身體一僵。
錦織兮瞳孔猛縮,呆立在原地。
素色典雅的和式門扉大開,鸢尾紫色短發的男子跪坐在榻榻米上,舉止優雅,貴氣天成,他的手中還捧着一碗清茶,飄渺的餘韻映襯的他的臉龐完美精緻,本該溫柔的目光現在卻像是滲了寒光般冰冷。
錦織兮後背油然生出一股冷汗。
真田弦一郎最先回過神來,“幸村,你怎麼來了?”
一旁的傭人拿着托盤,低頭站在角落裡,一動不敢動。
氣氛凝滞。
空氣壓抑地讓人呼吸都覺得困難。
幸村精市沒有理會真田弦一郎避重就輕的問題,犀利的眸光直射入人心,藏在溫和微笑表面下的偏執盡露無疑,“手怎麼了?”
“精市···”錦織兮後怕地倒退兩步,緊貼着門框的邊緣,來獲取一些微弱的安全感。
她的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哆哆嗦嗦地不成調的嗓音出賣了她的緊張,連平日裡開玩笑的幾個字都不敢喊出口了。
“說話。”
茶碗落在茶案前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如同落石一般重重地砸在錦織兮緊繃的心髒上,吓得她腿腳發軟,呼吸驟停。
“看樣子你是不想給我機會聽你解釋了?”幸村精市的耐心在一點點地流失,溫柔地口吻發出最後的通牒。
看似提醒,實則是威脅。
“既然如此,就隻能麻煩丸井君轉學離開立海大了?”幸村精市眼神微眯,神色寡淡。
“不是他!”錦織兮一下子慌了,頭腦發熱,謊話脫口而出,“隻是碰巧兩個陌生人,有個女孩子在樹上下不來了,我接了她一下,才不小心弄傷手腕的。”
“你哄騙我好歹想個像樣點的理由。“幸村精市明明在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跑路的時候碰見兩個外校的學生,他們應該是來這邊旅遊的,和我差不多大,那個女孩子長的很漂亮,叫筱田淺。他們兩個應該是兄妹吧,那個男生還說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
這話一出,幸村精市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就連旁邊的真田弦一郎也失去了冷靜,他的聲調打滑,“那個男生叫什麼?”
錦織兮隻想着蒙混過關,根本沒想到自己說出的事情對他們的沖擊究竟有多大,“筱田沖,他們兩個一個姓,所以我說他們是兄妹的。不過那個筱田沖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和那個女孩子接觸,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幸村精市顧不上她在受傷的事情上有沒有騙自己了,“筱田淺,筱田沖,小泉,藤田···”
真田弦一郎的心髒沉入谷底,“幸村,難不成真的是他們?”
錦織兮不懂他們的臉色為什麼這麼不好,“是出了什麼事嗎?我應該沒有惹到他們,雖然那個男生不怎麼喜歡我,但是筱田淺人還不錯,感覺是個簡單的人。”
這麼多年,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從未透露過關于錦織的身世。
兩人對視一眼。
幸村精市道,“把你們遇到的場景再跟我說一遍,仔細想,一個字都不許落。”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地一幹二淨,嚴肅凝重。
錦織兮從未見過他這副表情,想她是不是不應該跟他用這個借口。
隻是事已至此,她隻能硬着頭皮扯謊扯下去,隻是把女孩子跳下來,自己接住她的事情改掉,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笑面虎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去找兩個陌生人求證。
半個小時後,空氣稀薄。
錦織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不懂自己究竟是說錯了什麼話。
幸村精市唇角輕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不語。
真田弦一郎周身凝聚着冰冷,“應該就是他們沒錯了,再加上你當時···應該不會看錯。”
幸村精市半眯着眸,鸢尾紫色的瞳仁中浸透着如墜深淵的冷漠。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未必認得。”真田弦一郎還存在着僥幸心理。
幸村精市直言道,“未必認得?我看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不然怎麼剛好會是“筱田”兩個字?”
真田弦一郎呼吸一滞。
錦織兮從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時就一直處于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完全聽不懂他們兩個人在說些什麼。
“你們是認識他們嗎?熟人?”
真田弦一郎的腦殼原本就嗡嗡地疼,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更疼了。
幸村精市突然輕笑出聲,“我永遠能小瞧你闖禍的能力。”
“········”錦織兮。
這是在罵她沒錯吧?
幸村精市起身,“這麼晚了,就不打擾了。走吧,小兮兒,跟我回家。”
錦織兮松了一口氣。
雖然大部分内容都沒聽懂,但是他難得沒計較自己受傷的事情。
話說,他這次這麼簡單就相信她的說辭了?
“哦,好啊。”
真田弦一郎沉了聲,“幸村,這不是件小事。”
如果小泉家真的追究,到時候殃及地就是整個幸村家族。
他藏的可是山口組的舊派嫡系,小泉家的那位會怎麼想?
當年幸村老爺子能把持着四分之一的權柄退居神奈川,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耗費了多少心血?
幸村精市擋住了真田弦一郎望向錦織兮充滿敵意的眼神,微笑令人如沐春風,仿佛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小兮兒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就不勞弦一郎你費心了。”
解決?!
那是小泉世家,你怎麼解決?!
你還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
錦織兮可能是心底不安,下意識地拽住了幸村精市的衣角,怯懦的眼神像是剛破殼的小雞崽尋求母親的庇護。
她不懂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樣的事情,小時候發生過很多次。
幸村精市笑笑,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瓜,“走吧,折騰一天也累了。”
“嗯嗯。”錦織兮仰着小臉,牽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