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假期結束,第二天即将開學的晚上。
被沖刷過的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中閃爍着,不少人家已經拉上了窗簾,關了卧室的燈,準備入睡,螢火蟲在黑暗中飛舞,用微弱的光芒把人們送進了甜蜜的夢鄉。
與大面積的漆黑想必,此刻的一片澄亮的幸村家實在是熱鬧極了。
錦織兮的房間。
幾個睜着黑眼圈的身影正圍着中央的兩張小桌子,其中一桌子的人埋頭,瘋狂地奮筆疾書;另一桌子的人無聊地打着哈欠,打着紙牌。
“啊啊啊——”一聲殺豬般地慘叫劃破了炎熱的夏日。
錦織兮扯了扯自己淩亂的如同雞窩般的腦袋,‘砰’的一聲,腦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痛苦地呻吟道,“讓我失憶吧——”
旁邊還落着厚厚的暑假作業,堆起來已經高過少女的腦袋。
“我這就去住院,明天就不用開學,不用面對老古闆了——”
“一個6。”
“10——”
“Q——”
“啊啊,你們小點聲,我都抄串行了——”丸井文太暴躁地拿着塗改帶删自己寫錯的。
“我手好酸~”渡邊寬欲哭無淚地揉着自己的手腕,“為什麼還剩這麼多啊~”
從早上五點就開始集合,來到這裡‘幫忙’補作業。
“渡邊你的作業不是已經寫完了嗎?為什麼在這桌?”丸井文太回過神來,瞪大雙眼,一臉震驚地看着旁邊的人。
粉紅色眼底分明寫着‘你怎麼在這裡’幾個大字。
夾克桑原抽了抽嘴角,“渡邊今天早上就在這裡,你竟然現在才發現~”
“我忙着補作業嘛~”丸井文太有氣無力地辯解。
哪裡會注意到~
“噗哩,應該是某人寫不完作業,把男朋友提溜過來幫忙的吧~”仁王雅治悠閑地打掉手中的牌,一臉幸災樂禍的意有所指,搖頭,“啧啧,真是可憐~”
“你個單身狗懂什麼?!這叫‘恩愛!’”錦織兮據理力争道,“而且我手受傷了,前兩個月沒拆繃帶,根本寫不了作業好不?”
幸村精市笑的溫柔,如同四月的春風和煦,不客氣地拆穿某人,“小兮兒,要我好心地提醒你嗎?你的手是四月傷的,早在八月初就好了,恰好是剛放假的時候。一對K——”
說着,還不忘打掉手中的紙牌。
錦織兮猛地擡起頭,伸着脖子,憤然地瞪着對方,“你還說,要是你早點提醒我,我怎麼會忘了還有暑假作業一回事!!”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面色黑沉,嚴肅道,“暑假作業怎麼能忘——”
“錦織,不要把忘了作業的事情推到别人身上。”柳生比呂士臉上着貼着密密麻麻的紙條,一本正經地教訓道,“對A。”
“搭檔你不要亂出牌,真田才是地主——”
幸村精市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
這個豬隊友——
“好啊,你們這群叛徒!幫笑面虎說話不幫我是吧——”錦織兮眼底燃燒着憤恨地小火苗,不由分說地指責道。
“噗哩。”笑的一臉歡快的仁王雅治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啊,錦織你沒寫作業就是沒理——”
“扯!你們是分明是迫于他的淫威——”
“小兮兒,被你這麼說我可真是傷心。”幸村精市無辜地搖頭,“要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寫不完,特意叫了網球部的大家幫忙呢~可惜你人緣太差,大家甯願打牌也不願意幫你。一個A。”
“我才沒有人緣差——”
“那你加油,對2。”幸村精市出牌。
“我記得開學前重森老師特意囑咐我一定要監督你把作業好好完成。要不是看你太可憐,我也不會把答案借給你抄了~”
錦織兮默默地閉嘴了。
陰險的家夥,揪着她的小辮子還不肯松手了。
“明明是你給我安排了那麼多的訓練~”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什麼都沒說——”錦織兮擡頭,捏了捏酸痛的手,繼續奮筆疾書。
“丸井你暑假做了什麼?怎麼也沒寫完作業?”傑克桑原陪着自家搭檔補作業,同樣沒有加入牌局。
“有一家咖啡店的咖啡很好喝。”
柳生比呂士抽了抽嘴角,“你喝了一個月?!”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臉上貼了不少紙條,帽子已經不知道丢到哪裡去了,一說話,就飛起,像個黑着閻羅臉的白無常,就是沒什麼威懾力。
“有這麼好喝的咖啡店,我竟然不知道呢~”幸村精市若有若無地感慨道。
丸井文太的小身闆一僵。
仁王雅治玩了玩自己的小辮子,狐狸眼睛掃着自己牌,“柳,你怎麼看?”
喝了一個月的咖啡,鬼才信?
因為想要收集數據的柳蓮二默默地退居幕後,看着網球部的幾個中流砥柱自相殘殺。
“丸井沒有說謊。”翻動着自己的小冊子,“他幾乎每天都會跑到東京和一個叫芥川慈郎的人去那家咖啡店吃甜點,然後在附近的街頭網球場打比賽。”
“另外一提,芥川慈郎是冰帝的一年級的正選。”
錦織兮一聽到正選兩個字眼底放光,激動好奇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一年級的正選很厲害嗎?”
“小兮兒,作業~”幸村精市無奈。
柳蓮二翻了翻自己的小冊子,到另一頁,“速度3,力量3,體力3,精神力3,技術5,總和17。”
“這是什麼鬼?評分嗎?”
“是的。”
“我也有嗎?我的評分多少?!”錦織兮眼睛晶亮晶亮的。
柳蓮二一愣,又翻了一頁,“錦織兮,速度5,力量4,其餘數據不足。”
“小兮兒的力量原來隻有4啊~”幸村精市輕飄飄地感慨。
錦織兮後背一冷,“我寫作業,我寫作業,當我沒說——”
廢話。
搞不好笑面虎又在計劃着怎麼給她加練了。
“對了,小兮兒,難得開學,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哦~”幸村精市笑的溫柔。
“我不加練——”錦織兮異常堅決地拒絕。
“不是加練,都說了是特殊的禮物。”
“鬼才信你——”錦織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上次讓我天天陪你打三場網球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
柳蓮二聽到這話,眼睛驟然睜開,低頭,刷刷地寫着。
“噗哩,錦織你好堅強~”仁王雅治故作贊歎,眼底卻全是可憐同情。
“大家彼此彼此~”錦織兮不客氣道,“你們網球部好好活到現在也怪不容易的~”
這麼大的火坑也呆的住!
渡邊寬垂眸,掩飾了眼底的一抹黯淡,默不作聲地幫忙抄着作業。
每次都是這樣。
明明大家是一個社團的,隻有他,融入不進去。
————
第二天,傍晚,網球場。
神奈川,立海大的網球場。
錦織兮站在網球場中央,後領被人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的提溜了起來,掙紮地撲騰着小腿也跑不了,蒼藍色的貓眼底下還帶着因為熬夜補作業留下的黑眼圈。
“笑面虎,強扭的瓜不甜——”
“而且這樣不合規矩——”
“傳出去對你也太好吧~”
“我們再商量商量~”
幸村精市笑得如沐春風,披着運動衣的外套,溫和卻又不容置疑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給大家請來的陪練,錦織兮。”
一句話給垂死掙紮的人兒判了死刑。
網球部的衆人一片嘩然。
“這是部長的那位青梅竹馬嗎?”
“一個女生,來給咱們當陪練,她受的了嗎?”
“渡邊,她是你女朋友吧,網球怎麼樣?和隔壁女網的部長比怎麼樣?!”
“我···”渡邊寬一愣。
他隻知道小兮會網球,其餘的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丸井文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狂抽。
這就是昨天說的‘禮物’?
可真是驚喜——
“噗哩~搭檔,這下網球部可是要有意思了呢~”
“不要小瞧她,她的網球可是幸村手把手教出來的。”柳生比呂士鄭重地看向蒼藍色短發的少女。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一臉嚴肅地壓低了帽檐,抓着球拍的手緊了緊。
柳蓮二的眯眯眼睜開,手下飛快地記錄着不知道什麼。
“真田,柳,仁王,柳生,毛利學長,岸本學長。今天由你們幾個來,一共三輪。輸了的話請訓練結束後留下來打掃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