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織兮睜着自己的右眼,動作利索的從渡邊寬身上爬下來,揉着自己的左眼,想要将裡面的髒東西弄出去。
渡邊寬隻感覺自己的後背突然一輕,動作有些狼狽的剛坐起身,就看見少女使勁兒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是進了什麼髒東西嗎?”渡邊寬來到少女身邊,關心道。
錦織兮癟了癟嘴,“鬼知道是什麼東西——睜不開眼——”
看着用手揉眼睛的女孩兒,渡邊寬難得強硬的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這樣對不眼睛不好,你先别亂動,我幫你看看。”
許是被自己同桌難得的溫柔和強勢感染了,也可能是眼睛裡的東西實在是隔得自己生疼,錦織兮竟然難得的沒有反抗。
渡邊寬微微探身,伸手,想要扒開少女的左眼皮。
錦織兮下意識的往後探了探身子,防備心十足,“你要幹什麼?”
渡邊寬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隻是幫你看看眼睛。”
“那你伸手幹什麼?”錦織兮直了直眼睛。
“我得把眼皮扒開,才能看清裡面的東西。”渡邊寬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不會弄疼你的,你相信我——”
錦織兮防備十足的警戒着他。
渡邊寬無奈的歎了口氣,随即作出一個扒開眼皮的動作,“這樣吧,你用自己的手,像這樣——”
可能是他翻眼睛的動作的異常搞笑,錦織兮竟然一下沒忍住,“撲——”的一聲,毫不客氣的大笑出了聲。
渡邊寬被她毫不留情的嘲笑弄的臉色漲紅,“你不要笑了——快像這樣把眼睛弄開,我幫你看看裡面的髒東西。”
“哦,好。”錦織兮還是忍不住憋笑的點了點頭,随即便用手把自己左眼的上下眼皮扒開。
渡邊寬看到突然眼白泛大,眼球翻滾的少女,一個沒忍住,竟然‘噗嗤’一下子的笑出了聲。
“不許笑我——”錦織兮惡狠狠地瞪了渡邊寬一眼。
雖然,對于隻能睜開一隻眼,毫無威脅力的威脅,渡邊寬沒怎麼看懂就是了。
“快幫我把東西弄出來——”
渡邊寬無辜的摸了摸後腦,“哦,好。”
說罷,便微微探身,湊近少女的左眼。
他剛一靠近,少女就像條件反射式的,眼睛眨個不停。
渡邊寬還沒來的及吹,錦織兮就習慣性的閉上眼睛,兩人愣是弄了半天都沒有将眼睛裡的髒東西弄出來。
相反,在外人看來,倒是給了幾分情侶接吻的錯覺。
“不行,你眼睛太敏感了,要不你試試眨眨眼,流眼淚的話說不定髒東西會出來。”渡邊寬有些無奈道。
錦織兮用睜着的右眼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看我像是會流眼淚的人嗎?”
從小到大,她就沒哭過的。
渡邊寬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那怎麼辦?”
錦織兮無奈的垂了垂頭,糾結兩秒,“我還是用手揉吧。”
說着,便直接上手去揉自己的左眼。
渡邊寬蹙了一下眉,直接伸手抓住少女亂動的手,“這樣不行——”
“唉呀,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錦織兮半睜着右眼,有些不耐煩道。
不是她态度不好,實在是她的左眼被咯的難受。
“啊,我想到了——”渡邊寬突然眼睛一亮,急忙的起身,“你先在這裡不要動,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回來。”
“不要——”錦織兮半睜着眼,果斷的拒絕道,“你知不知道五分鐘意味300秒,我的眼睛現在一秒都受不了——”
“那你等我2分鐘,我一定會以最快速度回來的,你先不要亂動。”
可能是對方的眼神太過真摯,錦織兮癟了癟嘴,沒有再拒絕的點了點頭。
渡邊寬得到少女的肯定答複,轉身,拔腿就跑。
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錦織兮半睜着眼,靠在了樹幹上,将自己能睜開的右眼也合上了,夕陽透過斑駁的樹葉零零碎碎的打在少女的臉上。
淡粉色的櫻花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她的周邊,以至于讓人誤以為這是個精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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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寬着急的趕到家政部,跟人說明了情況之後,拿着手中的洋蔥快速的跑了回去,從後面的小樹林到前面的家政部,幾乎穿了半個學校。
為了答應少女的兩分鐘,渡邊寬跑的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胸口不停的起伏,就連額上不知何時都開始抹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感覺到沉重着急的腳步聲,錦織兮睜開右眼,抱怨道,“喂,你怎麼這麼慢?明明都超過兩分鐘了——”
“是···是我不好···”帶着粗喘的嗓音傳入耳邊。
錦織兮看到他這幅狼狽的樣子,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渡邊寬面色微紅,呼吸有些沉重,可即便如此還是動作迅速的來到少女的身邊,“我···拿了一點洋蔥,一會兒你把眼皮扒開,我把洋蔥放到你眼前,淚水流出來,裡面的髒東西就能出來了。”
他說的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沉重的呼吸甚至還帶着一點點的急喘。
“你的洋蔥是從哪裡弄來的?”錦織兮狐疑道。
“家政部有個好心的學姐借給我的。”渡邊寬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微紅着臉說道。
家政部離學校前門不是很近嗎?
他不會大老遠的跑到1公裡外的地方,隻為了借個洋蔥,幫她把眼睛裡的髒東西弄出來吧?
錦織兮突然笑不出了,隻是半睜着自己的右眼,靜靜的凝視着眼前的渡邊寬。
“怎麼了?快把眼皮挑開,你不是眼睛很難受嗎?”渡邊寬看少女突然一動不動,勸道。
錦織兮沉默着沒有開口,隻是聽話的扒開自己的左眼。
渡邊寬拿着洋蔥湊近了少女的左眼,手指微微用力,洋蔥頓時熏得少女眼睛通紅。
錦織兮難得的沒有抱怨,隻是任由洋蔥熏着自己的眼睛,刺激的她不停的眨着眼睛,讓淚水流出眼眶。
“怎麼樣?髒東西出來了嗎?”渡邊寬關心道。
錦織兮揉了揉自己的左眼,确定咯着自己眼皮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後,終于,“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渡邊寬腼腆一笑,“那就好。”
錦織兮胡亂的抹了抹自己左眼角的淚水,确定眼睛有恢複如常後,終于···松了一口氣。
夕陽無聲的灑在兩人身上,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錦織兮有些尴尬的别過了頭,往後面的樹幹靠了靠。
渡邊寬揉了揉後腦,弱弱的開口道,“那個,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錦織兮合着眼睛,裝作睡着的樣子,沒有再理他。
渡邊寬有些垂頭喪氣的轉身,想要離開。
微風吹過,人的影子不知何時被拉的颀長,黑色的短發輕微浮動,打在少女面前,宛如平靜波瀾下的漣漪。
突然,“喂——”
“啊,什麼事?”渡邊寬回頭。
錦織兮勾了勾唇,“如果你請我吃根冰棍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明天去看你的比賽。”
渡邊寬眸子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不用了~”下意識的拒絕。
黑線不受控制的吊滿錦織兮的後腦勺,嘴角更是不停的狂抽——
這個呆子——
錦織兮直接别過腦袋,不再去看他那副蠢樣。
“額,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特意去看我的比賽,這樣會很麻煩的——不如我請你吃冰棍吧——”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言辭不太對,渡邊寬提議道。
錦織兮朝老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這樣這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的——”
渡邊寬被說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解的看着少女。
錦織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和灰塵,一臉嫌棄的開口,“走吧,請我吃冰棍——”
“哦,好。”渡邊寬呆愣的點頭。
錦織兮小跑兩步走在渡邊寬的旁邊,雖然還是一如往日的神情淡淡,但是唇角的弧度卻是明顯不同于往日的上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的關系,少女的臉頰竟然有些微微的粉紅色。
“我要吃草莓味的——”
“哦,好——”渡邊寬呆愣的點頭,應道。
“吃完你要去打遊戲嗎?”錦織兮側頭,問道。
“不知道,因為追你,結果不小心和阿平走散了。”
錦織兮蒼藍色的眸子像極了一隻狡猾的貓兒,滴溜溜的轉個不停,“那我陪你去打遊戲呀——”
“你會打遊戲?”渡邊寬驚訝道。
“當然,你可不要小瞧人——”錦織兮撸了撸袖子,眼底燃着小火苗道,“到時候我們比一比——要是輸了的話你送我回家——”
“那要是我赢了的話——”渡邊寬摸了摸後腦,好像不知道要提什麼要求似的。
“要是你赢了的話,我就答應你再也不爬樹怎麼樣?”錦織兮突然勾了勾唇,提議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聽見少女保證不爬樹,渡邊寬二話不說,連腦子都沒過就答應了少女。
錦織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像極了綻放的白玉蘭花,青春,靓麗。
櫻花飄落,美好青春的春天,伴随不易察覺的感情萌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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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立海大網球部
“新生篩選賽要開始了——”
“聽說有那個新生代表——幸村精市的比賽呢——”
“F組的仁王學弟好像也參賽了——”幾個女生帶着滿面欣喜的笑容,興沖沖地跑向網球場。
整個立海大網球場像炸開了的鍋子,沸騰的氣氛仿佛直接帶衆人略過了春天,來到了熾熱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