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不懂得尊重别人——”丸井文太死死的揪着少女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錦織兮雙手死死的攥在兩側的衣襟,垂頭,沒有再說話。
傑克桑原不想事态嚴重,伸手去拉激動的幾乎已經怒火中燒的丸井文太,“算了,丸井,她不是故意的。我們才剛來,不要鬧事。”
丸井文太看了眼傑克桑原的神色,又注意到周圍細小的議論紛紛和頻頻注目,松開了少女的衣領。
“以後見到我們最好繞道走,我想打網球的應該都不是很喜歡你。”
丸井文太毫不客氣的警告,一點都不避諱旁邊的同學,說罷,便不再理會少女,對旁邊的傑克桑原說道,“桑原,我們走吧,一會兒還有新生的入學儀式呢。”
“好。”傑克桑原摸了摸腦袋,有些别扭的看向一旁低着頭的少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丸井文太似乎看出傑克桑原的意圖,開口,“不用跟她道歉,我們又沒有做錯。”
“可是···”
“沒有可是,走了,馬上就是入學式了。”丸井文太直接拉着一旁的傑克桑原,帶他離開現場。
臨走前,還不忘别有深意的瞪了少女一眼。
隻不過,錦織兮一直垂着頭,倒也沒有多在意。
直到周圍安靜下來,再沒有一點兒聲音,一顆顆晶瑩的淚水才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砸在草坪中。
空落落的角落,沒有一絲絲聲音,隻有在陽光照不見的陰暗角落,那一點,一片的濕潤。
錦織兮死死的咬住嘴唇,任由指甲深深地陷阱掌心,任由冰涼的淚水滑落臉龐。
她不尊重人,她哪有不尊重人?
她不就是看不過他們老提網球,說了兩句嗎?
幹嘛說得那麼過分。
不遠的角落,一個眯着眼睛的少年,正在拿着一個本子,在上面奮筆疾書。
他在丸井文太和傑克桑原的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勾,随後擡頭,有些别有神思的看了一眼仍舊停留在原地的短發女孩兒。
沉默許久,又翻開新的一頁,在上面不輕不重的寫下了錦織兮三個字。
等到錦織兮趕到禮堂的時候,學生們早已來的差不多了。
真田弦一郎看到踩着點來的少女,無奈的歎了口氣,上前,“幸村已經讓我幫你占好了位置,跟我來吧。”
“不用,我會自己找地方的。”
錦織兮任性的揮開真田弦一郎,向他相反的方向的跑去。
真田弦一郎無奈,上前,快步抓住少女,“小兮,聽話,這裡是新環境,你還什麼都不熟悉,一個人在外面亂跑容易吃虧。”
他了解少女的脾氣,估計現在還生着幸村和他的氣呢,可是,幸村那邊也發了話,隻要她自己不想通,他是絕對不會再讓她碰網球的。
錦織兮眼圈唰的一下就紅了。
真田弦一郎看到委屈至極的少女,有些慌張,笨拙的安慰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錦織兮紅着眼眶,擡頭,委屈道,“明明是笑面虎過分,為什麼不讓我碰網球?為什麼連你也不幫我說話?”
真田弦一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也不是個擅長和女孩子相處的人,這些年,小兮一直跟他們在一起,思考方式,行為方式都和他們很像,以至于他已經習以為常的将她當成了一個男孩子的存在。
可是,看到少女這種委屈至極的神情,他才恍然意識到:小兮是個女孩子,而他和幸村不能用他們那套習以為常的思考方式去要求她。
“我讨厭你們。”錦織兮憤恨的瞪着自己紅腫的貓眼,撅着嘴道。
隻是她這副樣子,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沒什麼壓力。
“好好,讨厭我們,先跟我去座位席吧,一會兒新生入學典禮就正式開始了。”真田弦一郎無奈的應和道,同時帶着少女來到前面的幾個空位置。
安排少女坐下後,真田弦一郎也緊跟着坐在了她的旁邊,将手中的紙袋打開,“這是先前幾天的行程安排,一會兒入學儀式結束後,你就跟幸村走,我們看了你的分班表,你和他是一個班。”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聽到幸村倆字的瞬間,錦織兮立馬眼睛都直了,果斷的回絕道。
“聽話,小兮,學校很大,你不認路,跟着幸村,我比較放心。”真田弦一郎覺得自己就是個奶爸,每次他們兩人吵架,他都要習以為常的哄着少女,于是哄着哄着都已經習慣了所謂的套路。
錦織兮讪讪的沒詞了,好吧,她承認,她是個徹徹底底的路癡。
“真田,好久不見。”
突然,旁邊一個清冷的男聲打斷了少女的思緒。
真田弦一郎順着聲源像旁邊看去,墨色的眸子中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柳生?”
“沒想到竟然跟你們在同一所學校。”柳生比呂士推了推眼鏡,目光不易察覺的掃了一眼少女旁邊的空位置,問道,“幸村呢?我看了分班表,正好和他一個班。”
潛意思就是想要一起走的意思了?
錦織兮轉了轉自己的蒼藍色的眸子,像隻狡猾又可愛的狐狸。
“柳生,咱兩一個班,一會兒你跟我一起走啊?”
少女舉手發言的無厘頭建議讓柳生不雅的抽了抽嘴角。
黑線更是不受控制的吊滿真田弦一郎的頭頂。
太松懈了!她在說話之前,難道不知道她的路癡是全校皆知的嗎?
柳生眼帶笑意的回應道,“好吧,正好我也一個人。”
真田弦一郎輕輕咳了兩聲,用眼神示意少女:你跟他走了,幸村怎麼辦?
多年的默契讓少女瞬間懂了真田的意思,少女眨了眨眼,無辜道:關我毛事。
真田弦一郎無奈。
“弦一郎,我們換個位置,我要挨着柳生。”
真田弦一郎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起身,趁活動還沒開始,和少女換了位置。
錦織兮麻溜的坐到了柳生旁邊,綻放了一朵如同白玉蘭花的笑容,道,“柳生,我有沒有說過,今天的你異常順眼。”
柳生比呂士無視對他笑的一臉谄媚的少女,一臉淡定道,“你經常說。不過前提是,真田幫你寫好檢讨,我不記你小過的時候。”
錦織兮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柳生的肩膀,一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好哥們的表情,高興的咧了咧牙,“我跟你說,今天看見你是我最高興的事情。”
“為什麼?”
“因為我終于看到一點學校和班級不會被笑面虎攻占的希望了。”錦織兮誇張道,連笑着的眼睛都泛着點點漣漪,仿佛黑夜裡燦爛的星辰。
柳生自然知道少女說的笑面虎是誰,他們吵架了嗎?
用眼神問向少女旁邊真田。
真田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
柳生頓時心領神會,沒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