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
幸村精市聽了,嘴角微揚,笑意綿長,風情無限,柔柔開口,“我說弦一郎是誰了嗎?”
話出口的一瞬間,就看見少女面色一僵,随即一副要為自己蠢哭了的表情。
“小兮兒,你确定還要和我兜圈子?”
這句話他說的極輕,可是話裡的威脅味卻是十足。
錦織兮松了松揪着真田衣袖的手,弱弱道,“我錯了。”
“呵···”
錦織兮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這種即将要上斷頭台,将死不死的感覺最糟糕了。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幸村精市面前,慢慢吞吞的把事情經過,簡單的叙述了個大概。
幸村精市聽完,颔首,意味深長道,“幫弦一郎報仇?這個理由倒是找的不錯——”
錦織兮聽言,低着頭不說話。
幸村精市歎氣,“小兮兒,你這次出來,隻是想要來看看外邊的世界吧。”
錦織兮聽着,繼續沉默。
“檢讨和弦一郎都是你的借口,你隻是想來試試和我以外的人比賽。”
錦織兮頭垂的更低了。
“我從很早以前就應該已經說過:你還在成長,和别人比賽隻會限制未來的可能性。更何況,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你的出現隻會打擊到那些喜歡網球,卻又才能平平的人。”
錦織兮聽着,忍不住擡頭。
“怎麼?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對!”錦織兮剛擡起的頭,又耷拉下去了。
笑面虎就是這樣,沒事兒的時候各種溫和,各種無害。可是一旦抓到你錯處了,那張嘴,能說死個人!
“更重要的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現在就這樣盲目的跟别人比賽隻會影響骨骼的成長。”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國外優秀有才能的人還有很多。我培養你,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活躍在世界的舞台上,你呢,把你的才能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上?”
“我知道你喜歡網球,想和更多的人比賽。但是事實上是,在和剛才那個人的比賽中,你什麼都沒有學到。”
錦織兮聽着,有些忍不住的道,“要不,你還是直接罰我吧?”
幸村精市聽言,直闆道,“你不想聽?”
“沒···沒有。你繼續說!”姿态擺正,接受批-鬥。
“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
姿态擺正還不夠,表情也要端正。
把頭擡起來,洗耳恭聽,“笑面虎,你···”
“叫師父!”
“師父,您繼續說!”
“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
“我就是想表達一下對您的敬意。”
“沒人喜歡看!”
“呃!”
見差不多了,幸村精市盯着錦織兮,繼續不疾不徐道,“學網球之前,我告誡過你什麼?”
“你告訴我:厚積薄發,在沒達到高手境界的時候,讓我沒事兒别打着網球招搖過市。”
“記住了,可做到了嗎?”
“沒有!”
“原因是什麼?”
“原因,我正在琢磨!”
“這還用琢磨嗎?翹掉訓練,偷溜出來,打了一場無聊的比賽,就把自己的腦子給打傻了?”
“大···大概是吧!”
“你還有心情調侃?”
“沒有,我就是附和一下。”
“沒人想聽!”
“師父,給我留點活路吧!”批-鬥的也太狠了。再說下去,她非得自刎謝罪不可。
幸村精市目光淩厲,口氣嚴厲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已經足夠強了,不需要在成長了?”
幸村精市話出,錦織兮心跳一跳。
看着錦織兮表情,幸村精市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繼續道,“你自認在同齡人中沒有可以做你對手的了?”
“我沒有——”
錦織兮狡辯道,她隻不過···突然覺得,網球···好無聊。
“那就是網球打膩了,想放棄了?”
幸村精市的話突然将少女噎的啞口無言。
“看樣子是真的。”幸村精市看到少女的反應,終于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既然你覺得無聊,那就放棄吧。”
嚴肅認真的話出口,不帶一絲往日的溫和。
錦織兮垂着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隻是泛白的指尖終究出賣了自己。
“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你再碰網球。”
“憑什麼?”錦織兮猛地擡起頭,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充滿眼眶。
幸村精市面色認真,甚至不帶一點笑意的冰冷開口,“你忘記學習網球的時候答應我什麼了?”
錦織兮面色一僵,蒼藍色晶亮的眸色頓時變得黯淡起來。
真田弦一郎有些不忍的看向少女,卻忍住沒有開口。
“把你的球拍拿出來,交給我,我想它也不是很願意在一個不喜歡它的人手上。”幸村精市嚴肅道。
委屈的淚水終于不受控制的傾瀉而下,錦織兮像是惱羞成怒的小孩子一樣,任性賭氣的将球拍袋扔到幸村精市面前,“我讨厭你!!!不打就不打,這麼無聊的東西,我早就膩了。”
話罷,便直接委屈的跑離了現場。
看着漸行漸遠,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幸村精市無奈的看着手中的網球背包。
真田弦一郎歎了口氣,“你太苛責她了。”
六年了,少女從沒接觸過外界的人,她喜歡網球,她自己都不知道···
“走吧。”幸村精市背起少女的網球袋,溫和開口,卻沒有多說。
真田弦一郎點了點頭,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很清楚好友的打算,并不打算多摻和。
兩人緊跟着少女離開現場,陽光無聲的打在鮮嫩的樹葉上,在地上落下點點的斑駁樹影。
暗處,墨綠色短發的少年,手中還拿着一瓶溫熱的礦泉水,薄薄的鏡片在陽光的映襯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輝,掩飾了那雙清冷眸子裡的驚訝。
他神色平靜,面無表情的離開了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