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網球部。
來來往往的訓練場,土黃色的身影鶴立雞群,那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背着網球袋,不苟言笑,和自家部長的冰塊臉如出一轍。
衆人打了個哆嗦。
今天怎麼格外的冷?
“‘她’在哪兒?”真田弦一郎冷酷地發問。
手冢國光冷漠以對,連句像樣的解釋都沒有,就差把‘不歡迎’三個字頂在腦門上了。
充當和事佬的不二周助覺得這樣可能不太妥,揣着明白裝糊塗,微笑道,“立海大的真田君吧?你來我們青學有何貴幹?還有這個‘她’是誰?”
“······”手冢國光。
這話一出,真田弦一郎的臉色明顯更黑了。
“小兮在哪兒?”
“小兮是誰?”不二周助疑惑道,“真田君認識的人嗎?在我們學校嗎?我聽名字怎麼感覺是個女孩子,這裡可是男子網球部。”
他故意咬重了‘男子’兩個字,鬼才信他不是故意的。
“·······”手冢國光後退了兩步,自覺退出戰場。
太大意了。
比起不二,他實在是差太遠了。
“你是誰?”真田弦一郎語調冰冷。
“······”不二周助。
手冢國光握拳,強忍着自己的笑意,竭力維持着冷若冰霜的少年老成面孔。
不二周助笑的更燦爛了,堪堪比三月的豔陽,背後的景象都黯淡地失去了顔色。
“抱歉,我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我是真的不認識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幸村精市一起長大的真田弦一郎天生就對危險多了幾分常人所不能比的警覺,他好心地解釋了一句。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無關緊要?不二周助笑的如沐春風,背後的黑百合朵朵盛開。
立海大是吧?
他記住了。
“咳咳···”真田弦一郎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别過頭去。
這一看,正好望見教訓完籃球部,哥倆好勾肩搭背從教室往網球場這邊趕的女孩兒。
“給我站住!!!”真田弦一郎當即一聲怒吼。
這獅吼功不亞于部長讓他們跑圈的音量,衆人後背一涼。
立海大果然可怕!
呸!
現在不跑的是傻子。
錦織兮眼尖地瞥到人後,拽着越前龍馬,老鼠見了貓般地拔腿就跑。
真田弦一郎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放下網球袋,飛快地追了出去。
“手冢,幫我看一下!”
衆人隻聽到一道回聲,反應過來,視線之内隻剩下殘影。
“小兮!!”真田弦一郎緊追其後,黑着臉,咬牙切齒,“你給我站住!!”
“傻子才站呢!”錦織兮瘋狂逃命。
兩人的追逐戰比5000米沖刺還要精彩過瘾。
他們速度都算不上慢,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地被拉近。
錦織兮攥着越前龍馬的手腕,眼看着自己要被追上,眼神一冷。
下一秒——
突然的加速讓越前龍馬差點一個踉跄摔倒。
真田弦一郎目光淩厲,自己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差個5,6米左右。
錦織兮一個急轉彎,當即帶着人沖進小樹林裡的女洗手間。
“······”被拉着進了女廁所的越前龍馬。
“······”被迫停在了女廁所門外的真田弦一郎。
他黑線着,拉低帽檐。
簡直!
太松懈了!
錦織兮拽着一個空門,逃竄地躲了進去。
她筋疲力竭地坐在馬桶蓋上,雖然經曆了劇烈的奔跑,額頭卻沒有絲毫的汗水,隻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被來人吓得慘白。
倒是被迫和她呆在一起的越前龍馬,佝偻着身子,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密密麻麻的汗水已經打濕他墨綠色碎發。
門外真田弦一郎和錦織兮的反應如出一轍,呼吸紋絲不亂地矗立在門口,他翻出手機,打了熟悉的号碼。
“鈴鈴···”手機鈴聲從錦織兮的口袋裡響起。
她掏了出來,看都沒看來電的人是誰,直接摁了接通,“迹部說的?”
雖然是反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出來。”冰冷的語調。
越前龍馬想也不用想是外面的那個男人。
錦織兮唇角微抿成一條直線,不說話。
“别再讓我說第二遍,小兮。”真田弦一郎的聲線沒有絲毫的起伏,夾雜着嚴肅的警告,“你也不希望來這裡的人是他吧?”
“威脅我?”錦織兮撩了一把發簾,冷笑。
真田弦一郎還沒來得及解釋一句,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嘟嘟嘟···”的挂斷聲。
“······”真田弦一郎黑線。
太頑劣了!
錦織兮沒好氣地阖上電話。
“······”越前龍馬。
“學姐你是欠了高利貸嗎?”
要被人這麼追殺。
錦織兮嘴角微抽,“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可是女廁所!”
“······”越前龍馬。
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怨氣深重地凝視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