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金眸靜靜地看着他,等待答案。
乙骨憂太想起未名空知道真相後可能的反應,呐呐道:“抱歉,我不能說。”不能告訴少年真相令他愧疚不已。
未名空搖搖頭,“你不用感到抱歉,我們隻是出于不同的立場,做了不同的選擇。
我會堅持自己的選擇,尋找被你隐瞞的答案。所以要小心哦。”
乙骨憂太無奈的笑了:“嗯!”
和乙骨憂太告别後,未名空來到了公園的小攤旁。攤主常年在這兒賣貨,對來往的人很熟悉。
未名空作出焦急的樣子,詢問攤主昨天有沒有陌生人來過,他有東西落在公園,今天問了很多熟悉的人都說沒有見到。
攤主猶豫片刻:“昨天下午有群不良來了,看衣服似乎是附近的中學,最前面的男生染着黃發,聽其他人說好像叫‘宮城’。”
未名空點頭:“謝謝您,我知道了。”原來是他們。
攤主苦口婆心:“空空小心點啊,他們看起來可不好惹。”
未名空表面乖乖答應,心裡卻在表達歉意。
【很抱歉,但我無法放下,直到現在,那段殘忍的記憶還在我的血液中燃燒。
我必須做點什麼,才能在這難以言說的痛苦泥潭中喘息片刻。】
未名空查證後發現果然是他們,此時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把Niko的事告訴乙骨憂太。平時那群不良是不會來公園的,昨天因為未名空制止了他們的“課後娛樂”,無所事事的他們才恰好來到了公園,從而發現了Niko,制造這起慘劇。
如果乙骨憂太知道了真相,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無比自責,盡管這件事與他毫無關系。
未名空看着手機上宮城野發來的邀約,慢慢打字回複:【好啊,隻有你來,地點我來定,好嗎?】
對面迫不及待答應了。
宮城野看着手機上的地圖,皺眉嫌棄:“這麼窄的地方,要不是空空邀請誰會來啊!”
巷子裡的路凹凸不平,窄到僅容三個人并排走,極大地限制了前方的視野。
終于到了一條岔路前,本打算選擇更寬的那邊走時卻發現一個修路的路障擋在中間。
要是平常,宮城野早就不管不顧直接跨過路障,但因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萬一修路的把他精心準備的衣服沾上灰塵就太糟心了。
于是宮城野毅然選擇了更窄的這條路。
走在最後的一段路上,拐過眼前的彎兒就是約定地點了。
宮城野一邊踩着難走的路,一邊看着地圖,心思早拐到一會的見面上,完全沒注意腳側踢飛了一個光滑的彈珠。
彈珠在石磚上上下跳動,又碰過牆壁沿着石磚拐了好多道彎兒,最後晃晃悠悠的撞到了不知道誰扔在這兒的啤酒瓶,驚擾了在旁邊蟄伏的野貓。
正走在路口,冷不丁聽到一聲尖利的貓叫從身側飛過,宮城野驚疑不定的尋找來處,這聲音莫名的讓他想起了前幾天手下那隻黑貓臨死前凄厲的慘叫。
“呲——!”刺耳的急刹車後是沉悶的兩聲巨響,由于車速太快,汽車撞飛宮城野後又滑行了長長的一段距離,碾過少年的腿骨後才堪堪停下。骨頭在千鈞的鋼鐵之下宛若脆弱的薯片,“咔嚓咔嚓”碎得不成樣子。
路人們驚慌的尖叫成了這場交響曲的背景音。
宮城野一點兒都動不了了,他“嗬嗬”了幾聲,卻說不出一句話,碎裂的頭骨、破損的内髒、變形的雙腿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在他身下蔓延出越來越大的血色湖泊。
一雙黑色的靴子踏進了這片湖泊,一步一步接近中心,然後停下。
未名空蹲了下來,宮城野看到了他平靜至極的面容。
鴉色的碎發微垂,殷紅的嘴唇微彎,俯視的金眸帶來極重的壓迫感,讓人覺得自己在他的眼中無比渺小。即使在這樣的時刻,他依然令人怦然心動。
宮城野以為對方想要救他,正當他激動無比的“嗬嗬”想要說些什麼時,發現未名空伸手越過了他,撿起一顆端正向他滾來的彈珠。
宮城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未名空:“在問為什麼是嗎。”
少年垂眸,輕聲道:“你不該招惹一個可憐的、一無所有的——瘋子。”
他平靜的表面下是沸騰的驚濤駭浪。
【放心吧,你們誰也跑不了。】
“流浪貓失蹤?這種地方真的有案子嗎?”黃發西裝青年在公園裡轉悠,轉身看到同伴的裝扮後忍不住吐槽:“你什麼時候換的玩偶服?我們是來查案的啊!”
黑發遮住半張臉的青年對同伴的吐槽泰然自若,看到椅子上的未名空後眼睛一亮湊上前。
一色都都丸:“喂!不要以為穿着玩偶服就真的是貓啊!”
鴨乃橋論蹲在未名空面前,揮了揮帶着爪子的手,笑容期待。
未名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把手邊的貓條放在玩偶的爪子上。
一色都都丸慌忙替鴨乃橋論解釋:“呃,我們其實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鴨乃橋論:“都都警官在查案哦~”
一色都都丸暗地裡瞪他:“查案不能讓民衆知道啊!”
鴨乃橋論看着未名空:“作為報案人,你有什麼要對都都警官說的嗎?”
一色都都丸:“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