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廢話了!都殺了!”李燦花背後的女人們催道。
铎鳴城主揮手,身旁的守衛們連忙上前,女人們也毫不猶豫地舉着鐵器與他們對峙。
“動手,先殺铎耿。”李燦花下令,“多友!小莉!用石頭砸爛他!就像塌方埋死你們兒子一樣!”
兩個憤怒的女人走上前,叫上了她們家的老人和幼兒,一家老小紛紛撿起地上的石塊,兇狠地向铎耿身上砸去。
铎鳴城主也對身邊守衛們下令:“救居先生!”
李燦花喝道:“攔住這幫叛徒!”
除了阻攔守衛的女人,李燦花身後的人群也湧到了守衛們面前,眼前全部是寡婦、老人和孩子,在秋叙的視野都能清晰地看到守衛們臉上的糾結與痛苦。
“全部住手!”
一聲爆喝傳來,金思雨推着輪椅上的扶桑會會長姗姗來遲,還沒到山坡下便遠遠質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阻止加速了多友和小莉兩家人砸死铎耿的速度,但無人關心他在石塊裡頭破血流的死狀。金思雨和會長兩個從頭到腳裹在黑衣裡的人登場,李燦花臉上霎時出現欣喜,很快她似乎意識到扶桑會會長并不贊同她們的做法,神色又變得凝重。
“會長,居優晟找到了我們的孩子!”李燦花上前解釋道,“他要帶走他們!”
“就因為這樣,你要招來浮空城,毀掉整個扶桑會嗎?”金思雨反問。
“……就因為這樣?”李燦花比她更大聲地反問,“我們失去的孩子足夠多了!再也忍不了了!”
秋叙也忍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居優晟很可能被救,而李燦花倒是可能被金思雨事後除掉。他注意到金思雨身上沒帶昨晚那把狙.擊.槍,悄悄轉身離開窗邊,沿着鐵山城的道路狂奔。
他順路拽下一張晾在窗外的破麻床單,劈頭蓋臉往身上一裹。回到城外,扶桑會的越野車還停在原地,車門關着,但車窗開着。橙湖城的男性傳播經理正在人群中打聽消息、分發食物,一眼望去沒看到安瀾在哪,她比較矮,或許被人群淹沒了。
秋叙伸手從窗戶打開車門,鑽進車裡。後座的座位卸掉了一排,狙.擊.槍塞在前座下。秋叙拿上槍跳下車。這會兒傳播經理受人提醒,發現有人闖入車上,正連滾帶爬地跑過來。秋叙沒理他,徑直往最近的二層建築跑去。
他踩着鐵架和鐵闆構成的外牆,幾乎是爬牆上了樓頂。傳播經理氣喘籲籲地跟到樓下,抓着鐵架往上攀,力氣不夠送身軀上去,狼狽地摔回地面,隻好扭頭進屋爬樓梯。
在鐵山城,二樓的高度足夠一覽無餘。
秋叙架起槍,視野裡出現山坡上僵持的衆人,在場三個浮空城人,居優晟、金思雨和會長都是渺小的黑點。這些浮空城人該死的程度有個優先級,秋叙用準星對準居優晟,瞄準鏡上出現輔助數據,風向、風速、濕度……
目标在三公裡外,秋叙開了一槍。
傳播經理跑得頭暈眼花,終于來到樓頂,有氣無力地叫道:“什麼人!”
秋叙來不及看居優晟的下場,從樓頂一躍而下。
傳播經理崩潰地撲到樓頂邊緣,望着他奔向礦坑的背影。
秋叙來到礦坑邊緣,這裡停着一整排等待運輸礦産的大卡車,大約是夜班司機逃跑太倉皇,好幾輛車門都開着,鑰匙還在車上。留給秋叙的時間不多,他爬上最前方的一輛卡車,一腳油門沖上主幹道,直接沖出了城區。
幾分鐘後,大量的摩托車追出鐵山城。
金思雨來到樓頂,肩上濺滿了血和腦漿。傳播經理戰戰兢兢地描述着秋叙如何搶槍、射擊,金思雨說:“夠了。”
“……我,我想追的,沒追上……”傳播經理說。
“铎鳴城主的手下正在追。”金思雨冷冰冰地說,“一個槍法精湛的槍手,一槍解決了三方的對峙,讓現狀得以維持下去……真完美,除了死了一個浮空城公民。铎鳴、李燦花、我,沒人知道他是誰,哪裡來的,又到底站在哪邊。他長什麼樣?”
“他裹住了臉,我沒看清……”傳播經理支支吾吾地說。
他驚魂未定,不過依然微微疑惑:死一個浮空城人這種喜事,金思雨為什麼要放在“除了”這種轉折後面?
“車鑰匙給我。”金思雨吩咐,“會長在安撫鐵山城的會員們,去幫忙。”
傳播經理屁滾尿流地走了,金思雨下樓。她登上越野車,循着地面上的卡車車轍追向秋叙逃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