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雷市南部雷克雅未克半島的火山,在數周的地震後終于爆發,爆發地距離機場20公裡,當天的所有航班,全部取消。
“大家好,現在是2023年12月19日,冰島火山爆發了,所以,我走不了了。”李朝聞嘻嘻笑的聲音灌滿了整個視頻,于磐在駕駛座上,也咧嘴笑得虎牙外露。
剛才出機場時,乘客們怨聲載道,唯有李朝聞飛撲到于磐身上,跟他撞了個滿懷。
兩個人都高興得忘乎所以,要不是衆目睽睽,李朝聞絕對會雙腿纏上他的腰,跟他吻到天昏地暗。
“你總大家好、大家好的,要不要剪個vlog發到網上去喔?”于磐提議。
“也是哈,沒準當旅行博主能曲線救國。”李朝聞說。
他指的是用旅行vlog推廣微電影,或者找到慧眼識珠的制片人。
小李剛剛在機場還刷了會“歐洲新人電影節”這個話題,裡面電影專業的學子紛紛唱衰和勸退,說隻有門外漢還對電影行業抱有幻想。
“應該比當導演簡單點。”
“你當導演也可以啊,反正我都支持。”于磐說。
“什麼都是光說不練假把式,電影不好剪,vlog還不簡單嗎?發!”小李雄心勃勃地說:“今天回家我就剪輯!”
快到家時,于磐的手機響了,一個屬地冰島的陌生号碼。
對面剛說兩句話,于磐就把車停在路邊,激動得特意換了隻手拿手機,他話都快說不明白了:“Could emm could you send me a picture? {你能給我發張照片嗎?}”
李朝聞豎起耳朵來聽着。
“Oh. Yes. It’s it. It’s it’s my cat. {哦是的,對是它,是它,是我的貓。}”雖然對面的人看不見,但于磐忙不疊地點頭,他緊緊握住小李的手,興奮地跟他四目相對。
李朝聞發的便簽起了效,鯉魚找到了。
安徽文旅廳。
陳野的導師呂教授帶着他,還有兩個碩士生,來跟機關公務員一塊開會,陳野和李滄瀾剛好坐在對面,隔着一盆假花,還有兩瓶礦泉水。
“項目的具體細節,請我的學生陳野來向大家彙報一下。”呂教授說。
陳野戴上無框眼鏡,站到演講台前,他今天沒戴耳釘,胳膊上的紋身也全遮住了。
人模狗樣的,李滄瀾心想。
“我們會給社交媒體的爬蟲數據,做一個可視化的工作,來展示我們遊客偏好的路線和景點,用文字平台小紅書舉例,假如我們設定關鍵詞為安徽旅遊,可以爬取到的信息如下……”
你别說,陳野正經說話時候,還挺專業的,把艱深的學術問題講得深入淺出。
李滄瀾從高中時期,就在女兒國似的文科班裡呆着,她一直喜歡理工男類型的,可惜談過的兩任男友都是酸溜溜的文藝逼。
不對,工作呢,别溜号。
她提醒自己。
陳野說完,又輪到她領導侯處長,在前面口若懸河地說空話。
李滄瀾正發困時,手機亮了。
陳野:“咋還講?連篇累犢子的”
不是哥們,連篇累牍,沒有子……犢子是另外一個詞。
在會議室憋笑真的太難了。
李滄瀾不好當面說領導壞話,于是隻回了:“……”
陳野遇見瞧不上的人根本不理,吊兒郎當地抖腿,幹脆抱起手機給李滄瀾發消息:
“我還是不明白,咱這玩意最終目的是啥,做個旅遊預約小程序嗎?
殺那雞用不着機器學習這牛刀。”
李滄瀾笑了。
陳野常年生活在象牙塔裡,哪懂機關的彎彎繞繞,姓侯的如此大張旗鼓,無非是文旅廳實權不大,他想随便弄點政績升官罷了。
誰關心他的機器學習啊?
陳野繼續發:“他到底明不明白我說的啥?B不B站賬号,跟我們有啥關系?”
李滄瀾很少開會看手機,但這次例外了,她回他:“散會跟你說”
剛打完字,李滄瀾就被點名了,吓得她一激靈,手機差點沒摔桌上。
“滄瀾啊,這個全平台運營的任務也還是由你主抓,畢竟你年輕,也有運營公衆号的經驗,你們科室的小劉協助配合,有困難嗎?”
李滄瀾擡頭,看了一眼侯處長醜了吧唧的ppt,上面寫着B站、小紅書,當然,還有正在運營的微信公衆号。
“啊啊,好的處長,收到。”
公務員是這樣的,腦子還沒跟上呢,話就說出去了。
陳野給她發:“好吧,這回跟我有關系了。”
“是跟我的任務,怎麼就跟你有關系了?”她打字。
可這話太直白,像調情似的,不好。
李滄瀾又把這條消息删了,手指在屏幕上空停滞了一下,把備注欄的“相親對象3”,改成了“陳野”。
撿到小鯉魚的是便利店的女店員。
人家關門前,它悄悄溜進來了,沒人發現,第二天店員一開燈,發現聖誕樹倒了,貨架也沒能幸免,包裝脆弱的餅幹碎了一地。
後來把店裡翻遍了,才查出躲在貨架底下的罪魁禍首。
于磐二話沒說,就賠了人家五萬冰島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