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這麼想着，剛要招呼找一個男同志把蘇柚背去校醫室。她一擡眼，看到結束比賽的向韓趕過來，眼睛一亮，就要擡手招呼，突然察覺到有人在她身邊蹲下。

“江……江哥，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楊雲被吓得結巴。

“剛剛。”江自牧隻瞧了一眼蘇柚的傷口，臉色沉下。蘇柚有些心虛，想用手去遮擋卻被江自牧拍開。

蘇柚：“……”她今天得完。

“是去校醫室是吧，我背她去。”江自牧說罷站起。

來看情況的裁判也附和，“對對對，讓這個男同學送你去醫務室。”

江自牧背對蘇柚屈膝壓低了重心，蘇柚猶豫片刻，慢騰騰爬上去。當蘇柚的膝蓋内側貼上他的腰側時，江自牧突然繃緊了背部肌肉。

蘇柚心想，看他這麼幹脆還以為不會害羞呢。

咳咳咳，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江自牧起身的動作比想象中更穩當，手掌撐住膝蓋慢慢發力，脊椎一節節挺直。

蘇柚手臂環緊江自牧的脖頸。

楊雲在旁邊護着，“慢慢來慢慢來，别摔着，也别碰着蘇柚膝蓋。”

江自牧點頭。

“老江，我會把你衣服弄髒的。”蘇柚趁沒人注意，在他耳邊小聲道。

“你管好你自己。”江自牧沉聲。

老江是真的生氣了。

蘇柚閉上想繼續叭叭的嘴，安靜窩在他背上。

董慧把一件外套蓋在蘇柚身上遮擋寒風。

蘇柚扯了扯外套把自己遮嚴實。

處理好蘇柚的事，衆人撸起袖子打算去算害皮球滾進跑道的人的賬。

班長楊雲深知一群人氣勢洶洶過去肯定要鬧大，有理智地安排工作，“向韓你去看看什麼情況，其餘男生把營地打掃一下，垃圾扔到垃圾池，遮陽棚放回活動室，沒用過的礦泉水和葡萄糖扛回教室。來幾個女生去醫務室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廖靜玉你作為代表去等接力賽的結果。”

楊雲不愧是A班這個搗蛋班級的班長大人，關鍵時刻穩住混亂的場面，有條不紊安排所有人。

衆人分散開。

楊雲還在心裡給自己下達任務，一會兒就去給鐘麓打電話說明情況，再給蘇柚請個假。

可憐的鐘麓，因為住她家的侄子突然上吐下瀉，她趕着去醫院照顧侄子請了下午的假，連教工比賽也沒參加。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接楊雲的電話頓時兩眼一黑。

醫務室。

操場離醫務室不遠，江自牧走得快，不一會兒就到了。

蘇柚憋了一路，被江自牧放下後忙不疊地檢讨，“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會了，我為此次行為做了深刻的檢讨，我不該不把自己的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

江自牧留她一個人自由發揮，去找校醫。

臨近校運會的結束，醫務室沒什麼人，這幾天忙昏頭的校醫大媽可算得了清閑，悠哉遊哉在藥櫃後織毛衣。

結果空檔途中擡頭的功夫，一張熟悉的年輕的臉出現。

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讓人記住。

校醫大媽沒空欣賞小年輕的臉，她知道這小年輕的出現意味着又有人得病了。

“和上次來沒隔多久吧，這次又怎麼了？”校醫放下棒針。

江自牧道：“您來看看，我同學摔得很重。”

校醫聽出他話裡的焦急，趕忙走出藥櫃。

蘇柚的傷勢實在駭人，校醫一看見立馬發出尖叫，“怎麼弄的，怎麼弄成這樣的！你們是在學校不是出去和人打架！”

江自牧在一旁簡述了全程。他當時雖然在操場另一頭，但也能大概看清蘇柚這邊發生了什麼。

解說員也不是吃素的，忠實地播報每一刻。

“胡鬧，摔倒了就應該立刻待在原地等待幫助，你這種行為不僅會增加膝蓋損傷和腳踝扭傷惡化的風險，還可能引起代償性損傷，導緻恢複延長和産生後遺症。”校醫一邊清潔、消毒膝蓋的傷口一邊十分嚴肅地把蘇柚批了一頓。

她又轉頭教訓起江自牧，“你們作為同學也不知道攔一下她，每年因為死犟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學生我見多了。”

江自牧不做反駁，認真看着校醫的處理流程。首先清潔、然後消毒，再止血，用紗布保護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