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柚本想幫江自牧辯解幾句,他當時也在賽場上怎麼能過來。
奈何校醫醫者仁心,講究炮彈式輸出,不看什麼情面。
巴拉巴拉巴拉—
“你說她還扭傷了是吧?”校醫罵累了喝口水,想起江自牧前面的簡述。
校醫把蘇柚腿擡起放在支架上檢查,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蘇柚的腳踝腫得和個紅饅頭似的,摸上去還有點熱。
這是多大的心能這麼折騰自己?
校醫和江自牧表情都陰沉得可怕。
蘇柚想賣個萌混過去,但是沒人搭理她,校醫還用一大袋冰毫不留情貼在了她腳踝處。
好吧。
“那個……我們能進來嗎?”微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三人一起看過去,就見A班來幫忙的幾個女生趴着門框,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蘇柚吃驚問。
“來了好久了。”隻是校醫大媽在罵人沒敢進去。
蘇柚招手讓她們進來。
校醫罵得也差不多了,收拾完器械後,走回後台開藥膏和病假證明。
蘇柚這情況肯定得回去休息。
江自牧跟上校醫,騰出空間給女生們。
姑娘們圍着蘇柚叽叽喳喳,陪她聊天解悶。
女生們道:“楊雲讓我們過來幫忙,而她去給鐘姐打電話了。你這樣肯定是要回家。”
“唉——”逃避的話題又被挑起,蘇柚長長歎了口氣,頗為愁苦。
女生們以為蘇柚擔心學習,A班學習進程如同神駒一般一日千裡,蘇柚在家待的那幾天不知道又要落下多少課程。
實際上,蘇柚擔心的不是這個,債多早就不壓身。
她真正擔心的是她哥蘇橘的态度,她早就把聯系人換成她哥的号碼,鐘麓找家長一定會打到他那裡去的。
也不知道鐘麓會怎麼描述經過。
“你好好休息一下,學校裡的事我們會幫你。”董慧說道,“膝蓋受傷的情況下還摔會影響恢複的。”
“我幫你值日。”
“我幫你收發下來的卷子。”
“我給你記筆記。”
“還有我,我可以拍作業給你。”
女生們争先恐後為蘇柚分擔,讓蘇柚忍俊不禁,“行行行,謝謝各位的大恩大德了,鐘姐說我們接力賽的都能拿走一隻烤雞當獎品,烤雞我是吃不上了,你們也幫我分擔一下?”
“樂意至極。”她們笑道。
等到江自牧拎着一袋藥和病假證明出來時,女生們卻不見蹤影了。
他看向蘇柚。
蘇柚心有靈犀,狗腿地回答:“我說沒什麼事趕她們去吃飯了,怎麼樣,校醫怎麼說?”
江自牧把手裡的東西都交到蘇柚手上,“藥膏,病假證明,以及校醫寫的注意事項,她建議你回家休養一周,膝蓋傷口結痂了以及腳踝化腫了再來上學。”
“一周?”蘇柚下意識開嚎。一周隻能窩在家裡不能走動,她會長蘑菇的。但一迎上江自牧銳利的眼神語氣一轉,“一周哪夠啊,起碼三周。”
“三周沒上課,你就可以收拾收拾去B班了。”江自牧給自己接了杯水,“隻怕有的人在家裡都不安分。”
“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蘇柚一樂。
運動會隻是個特殊情況,附中管學生出入還是很嚴格的。平常的請假需要家長、班主任以及年級領導的同意簽字,但絕非死闆遵循不近人情。比如病假,學生隻要拿着病假證明,保安再向班主任打個電話确認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江自牧把蘇柚送到保安室後回教室了,他還得上晚自習。
蘇柚看見江自牧走得老遠還回頭看,揮手催他趕緊走。
保安大叔嗑着瓜子,“那是你班同學啊,小夥人還不錯,居然背你過來了。”
蘇柚作為走讀生,還是開學第一天就因為遲到問題和保安掰扯過的走讀生,和保安大叔算得上熟悉。
蘇柚謙虛替江自牧受過:“同學互幫互助是應該的,算什麼呢。”
傷患征用了保安大叔的搖椅,保安大叔隻得坐小闆凳。
兩人一邊唠嗑保安大叔家裡的小女兒一邊等蘇橘。
蘇橘來得很快。
他衣服有點皺,戴着副藍光眼鏡,仿佛剛從工位被挖出來。他在保安大叔本子上登記身份後把蘇柚拎回車上。
蘇柚一改剛才的談笑風生,一動不動,安靜如鹌鹑。
車裡自車輛啟動起一直沉靜得可怕。
“哥,你戴眼鏡真好看。”空調裡“呼呼”地吹暖氣,蘇柚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開口讨饒。
這是她的習慣。
闖了禍都是蘇橘替她擦屁股,而擦完屁股後就該教訓她了。蘇柚從這麼多次中總結經驗——不論是不是她的責任,先滑跪再說。
“你自己說說來龍去脈。”蘇橘沒入套,語氣裡聽不出情緒。鐘麓在電話裡并沒有說太多,畢竟不在場的班主任也是窺不見全貌。
蘇柚精神一振,不存在的呆毛立起。這句話出口,通常是蘇橘還保持冷靜打算實事求是追究蘇柚責任占的份額。
蘇柚老老實實地講述了全過程。
蘇橘沉默許久,才道:“和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