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牧沒有順着意思坐下，直接問：“哪裡不舒服？”

“不好，肚子疼，頭還暈。”蘇柚有氣無力道。

難怪。

江自牧心想。難怪蘇柚剛才在考場上發抖，看來是疼得厲害。

難為她撐到最後一刻把卷子寫完了。

“校醫怎麼說？”

“她剛給我開點藥，讓我伴水咽了。”蘇柚道，“一會兒說給我輸一瓶葡萄糖，要是還是難受的話隻能請假去醫院看病了。”

“我不說了，一說話肚子就抽疼。”蘇柚臉色蒼白得像白紙一樣。

江自牧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最多就是照顧一下自己。

他想了想，才去校内小賣部買了個熱水袋并接了溫水，讓蘇柚捂在肚子上。

結束力所能及的事後，江自牧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原地走了幾圈，還是校醫時不時探出的頭讓他不自在坐下了。

校醫是他上次燙手時給他看的那個。

過了十來分鐘，校醫過來給蘇柚輸液。江自牧幫忙端着校醫的裝盤。

可能是藥丸的藥效的确不錯，蘇柚緩過來了。

她開始喋喋不休：“要不是你給我發消息，我還愁找誰陪我輸液呢，老江你真是及時雨。謝謝啊。”

謝謝啊——

江自牧端盤的手一顫，目光下移，盯着針頭似能看出朵花來。

校醫看在眼裡，偷偷笑着，在蘇柚疑惑地看過來時側過頭，但依舊憋得辛苦。

蘇柚想到她說了什麼，臉色微變，校醫不會抓他們手機問題吧！看她這麼想笑的樣兒。

“你們繼續，我不是老師不會追究手機問題的。”校醫大媽貼心打消蘇柚的顧慮。

但她委實和藹過頭了，讓蘇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江自牧對蘇柚道：“你少說點。”他轉頭問校醫，“請問，她是因為什麼不舒服呢？”

蘇柚癟嘴，畏畏縮縮把腿曲起。

“我懷疑是急性腸胃炎。”校醫道，“小姑娘可跟我說，她早上吃先冰才吃的早餐。中午喝的還是冰可樂。”

江自牧聞言，瞄了蘇柚一眼。

蘇柚犟嘴：“我就喜歡這麼吃嘛……再說了，我也不是第一天先吃冰在吃早餐和午飯配可樂了，誰知道會得腸胃炎。”

她在江自牧越發不善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好歹，好歹我沒有諱疾忌醫……”

她言畢還特别小聲補了一句：“怎麼跟我哥一樣喜歡管閑事。”不過小聲過頭了誰也沒聽見。

校醫被她這一端無理取鬧氣笑了：“你這是抱有僥幸心理。”

校醫叮囑幾句後去忙活其他事。江自牧瞧蘇柚的表情恐怕還是會死性不改。

蘇柚轉移話題，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道：“得虧物理考完了，不然我複習這麼久一下子全荒廢的話，我得哭死在廁所。”

蘇柚的動作幅度有點大，牽動輸液的針頭，江自牧趕在血液倒流之前把蘇柚的手摁住了。

“你消停些。”江自牧道。

“哦。”蘇柚應着。

從這些習慣就能看出蘇柚平時一個人過得能有多随便。

江自牧隻能找些話題陪蘇柚消磨下輸液的時間。雖然他們都帶着手機，校醫也不抓，但真的堂而皇之地拿出來玩可真是不給面子。

校醫室和醫院一樣，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不刺鼻，但絕對算不上好聞。幾乎是全白的裝潢透出森然的冷意。視覺上就讓人發冷。江自牧把外套脫了蓋蘇柚腿上。

他外套跟蘇柚這麼有緣，以後送她一件得了。江自牧内心自嘲。

他忽然想到作弊那事，道：“對了，你交卷不久，有個考生因為作弊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