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是你要弄的。”江自牧無語。

“沒差啦。”蘇柚心安理得。

雖然江自牧一開始是反對這麼做的，但也難得從中體驗到了刺激和緊張。

很不一樣。

江自牧當過幾次主持，對控制台上手頗為容易，但也被一聲聲催促和不安分晃着的腿惹毛了。

“閉嘴。”他道。

“哦。”蘇柚閉上嘴。

得到安靜的江自牧靜心，搗鼓片刻後終于弄完了，問蘇柚：“你想放什麼電影？”

蘇柚就這麼盯着他。

“？”江自牧不解。

蘇柚指了一下嘴，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她是不是故意逗他玩的？

“……可以說話。”

“好說啊，我想看，想看……《返老還童》。”蘇柚笑着，說出個挺老的片子名，控制室昏暗，隻有操作台是亮着的，蘇柚的笑容似乎成為另一個光源。

這部電影很好看，但過于文藝，怎麼想也不會是蘇柚會喜歡的。江自牧沒有多問，設置成延時播放後拉着蘇柚離開。

而禮堂這邊，離愛國教育片結束還有半個多鐘，恰恰是全過程中最困倦的時刻，不因為剛開場時躁動興奮，也不因臨近結束而閑适。

林越是高一（5）班的一名普通學生，就是那種成績不突出但勝在乖巧的标準好孩子。他沒有學周圍的男生提前離場，從頭到尾在安安分分地看教育片，所以在大屏幕有黑下來的前奏時他最先注意到的。

設備出故障了嗎？他想。

下一刻，屏幕黑了。

原本就暗的禮堂更暗了，學生們以為影片結束了，頓時鬧騰起來，私語聲不斷。睡着被驚醒的無知者慌忙地詢問什麼情況。老師為維持秩序的警告也被人群的沸騰淹沒。

林越的位置在前面，他清楚看到不遠處的邬主任正要對着電話另一頭進行詢問。這時，屏幕上一道亮光劃過後，大屏幕又重新出現畫面。隻不過不在是強烈的色彩沖擊，而是溫和的色調，帶着陳樸的味道。

短暫的電影公司介紹開頭結束，随之而來的是英文的“返老還童”。不僅學生看着屏幕懵了，老師也在教師群裡不斷刷屏。待到影片正式開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是換片子了，學校幹的？不太可能，哪有一個晚上放兩個電影的道理。不會是學生吧？

不會吧？真的假的？

學生們“籲”的叫好聲和拍手讨論聲要把房頂掀開了，聲音傳得老遠。他們興奮過後居然還真開始津津有味欣賞起截然不同的但更對他們胃口的電影。

林越也被這熱鬧的氣氛感染，心怦怦直跳。在發現邬主任不可置信地被後勤處的校工告知放映室的門一時半會開不了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堵住了時，感覺偷窺到什麼秘密似的，血流湧動。

學生時代，半大不大的孩子大部分都墨守成規，他們可能長這麼大都沒有做過什麼反抗家長和學校的大動作，懂事乖巧的同時又對平淡的生活心有不甘。有人做了那隻出頭鳥，做了同時在他們的青春裡添上濃重色彩的舉措時，就值得他們為那人喝彩。

邬東來一邊被在座的學生吵得腦瓜疼，一邊飛速前往後台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