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曾經在床笫之間,笑着壓下他的脖頸,湊在他的耳邊告訴過他——
「老師覺得…愛是這個世界上最扭曲的詛咒。」
所以,虎杖悠真本該平等的詛咒他的每一個同伴,将他的血鬼術下在了他們的身上。這麼一來,當他們死後,他就會第一時間得到他們的屍體,虔誠又認真地,一點也不剩地将他們吃掉,讓他們化作永恒的記憶。
「悠真知道嗎?咒術師之間的戀愛,一直都是相互詛咒的關系哦。」
虎杖悠真本以為自己對于所有的同伴都是一視同仁——直到他在異世界的最後一秒,對五條悟下了既是祝福,又是詛咒的「脅·高砂」。
無論五條悟的随口一說是不是認真的,他都當真,并且做了。
他一直是個較真的性子。
“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
無論多久,他都等得起。
誰也不能指望一個本來就瘋掉的靈魂,真正地“正常”起來。
這是一個以瘋狂為主旋律的世界,而真正的正常人早已死去。
*
2018年10月17日,深夜
日本,京都,咒術高專,宿舍
剛從庵歌姬那邊銷假回來的虎杖悠真,正好碰見了三輪霞等人出完任務回來。
“啊,是悠真?你回來啦!”三輪霞眨了眨眼,看到虎杖悠真的發色後,認出了他,“任務順利嗎?感覺很久沒看見你了呢。”
“嘁,喂,你這禍害還活着啊?”整整一周一聲不吭,還以為死外面了。
“我們打過你的手機,都顯示手機不在服務區。是陷入了特殊咒靈的生得領域了嗎?”
操控着機械丸的與幸吉也關心起虎杖悠真的下落,擅長操控電子設備的他,記得虎杖悠真的手機信号最後消失在七天前的八原。但那個地方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咒術師的禁區之一嗎?
“…好久不見了。”
虎杖悠真頓了一下,看了看那兩女一機器人,沒有戴面具的臉上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
這三個人,好像是他的同期生+小弟來着…他們的名字是…
虎杖悠真在異世界過了将近一百三十一年,然而這裡隻過去了不到一周。
而從初春到秋天,兩個世界的穿越,不過一瞬而已。
就是整個血繭砸穿了深夜的東京校的結界,發出了響亮的警報聲,聲勢浩大了點,還被五條悟推出去面對隔壁校長的怒火而已。
然後那人一手一個,夾着兩個小孩,飛快地跑路了。
被擺一道了呢……好像還是挺不爽的,即使作為「交往對象」。
“所以你鬼樣子又是怎麼回事?”被三輪霞攙扶着的禅院真依,挑剔地打量着虎杖悠真頗有上個世紀初,大正時代的穿着打扮,一臉嫌棄,“穿得跟上個世紀的老男人一樣,你穿越了嗎?”
本是一句不經心的玩笑話,卻道出在虎杖悠真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是的,我去大正時代拯救世界了。”還在那邊過了一百三十多年,所以現在看誰都跟着沒斷奶的小孩一樣。
“真依很擔心你诶。”
“哈啊?霞妳瘋了嗎?我?!擔心他?!”
“誰會擔心這個經常玩失蹤的變态啊!!”
像是被點出了這幾日的擔憂,為了掩飾的少女黑着臉,推開了站在走廊中央的虎杖悠真,踏着怒氣沖天的腳步,梆梆地走回自己的房間開門,砰地一下甩上門。
“诶?真依?妳的腳…我去看看真依,明天見啊,機械丸,悠真!”
“?”
虎杖悠真雙手攏在袖子裡,表情疑惑,轉頭看着機械丸。
“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虎杖悠真自認為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吧,用詞也很謹慎,沒有冒犯到女性的意思,“難道是因為還在記恨你拒絕喝掉她們買的95汽油?”
“…悠真,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說話?”他的機械丸用的也不是95汽油那種東西,是電力。
就是因為虎杖悠真什麼都沒說,禅院真依才會生氣啊。
但是與幸吉也感覺,如果真讓虎杖悠真說了,以這位同期薛定谔存在的情商來說,大概率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吧。明明都是談了戀愛的人,怎麼感覺情商還是沒什麼變化?像五條悟那種任性又惡劣的人,竟然受得了嗎?
雖然隔着一個機械傀儡,虎杖悠真總感覺與幸吉在罵他。
“有事?進去說。”
虎杖悠真打開房門,他才剛想起和與幸吉之間的交易。如果不是怕吓到人,他可能會将手指戳進自己的腦殼内,攪動一下腦漿,幫助回想。
他的記憶裡除了那些“規律”的東西和同伴之外,大多數東西都擠到了記憶的角落裡,放到生灰的程度。
“不用,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與幸吉頓了一下,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機械丸口中的擴音器裡傳來了沙沙的雜聲,“——後天。”
“‘他們’會履行‘約定’。”
哦,是這個啊…他想起來了,與幸吉與那個叫做羂索和那些特級咒靈合作,為了治愈他身上的殘疾。
虎杖悠真注視着與幸吉的背影,眼瞳有一瞬間拉長。
但也不一定要那個叫真人的出手,如果變成鬼的話…
算了,這個世界的野生藍色彼岸花已經被他當做下飯菜給吃滅絕了,而他穿越前負責人工培育的研究員嘴平青葉還把花全部養死了。不能見到太陽的話,和之前有什麼區别呢?與幸吉又不是他。
“知道了。”
——又要見面了嗎,羂索。
他這次能吃到那個漂亮的粉紅色,長着一張小嘴的大腦嗎?
*
2018年10月17日,深夜
日本,東京,咒術高專校長室
同樣時間,隻不過換了一個地方。
大半夜被警報聲吵醒了夜蛾正道,不得不起床教訓大齡熊孩子。他黑着臉一個擒拿,将沒有開無下限的五條悟給放倒在地,手用力的往後掰,令後者大呼小叫地呼痛——雖然刻意成分偏多。
夜蛾正道看着兩個警惕地看着他的雙胞胎,露出企圖安撫孩子的微笑。
#但這讓他看上去更不像好人了#
時透兄弟靠在一起,略帶緊張地看着他。
“你是人販子嗎,大叔?”在他們的時代,仍然有買賣人口的事情發生,例如蝴蝶姐妹的義妹便是如此。
“不,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夜蛾正道。請問你們是——”
“都說了是八原特産…好啦!是我男朋友的孩子!嗷!放手!要斷了…”
夜蛾正道累了,不想聽五條悟那離譜到家的理由,他隻想知道五條悟這些天是把京都校的虎杖悠真拐帶到哪裡做任務了,樂岩寺嘉伸快把他的電話打爆,就差沒沖來找麻煩了;他隻想知道五條悟大半夜不睡覺,要拐帶兩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小孩到處跑?
對方的家長報警了怎麼辦?拐帶未成年兒童要判多久?
“五條,别讓我提醒你,虎杖悠真隻有十七歲。”而這兩個,最少也是就讀小學五六年級的年紀了,虎杖悠真生不出來這麼大的孩子,倒是以五條悟的年紀…
夜蛾正道墨鏡後的眼神肅然嚴厲了起來,看着五條悟。
“悟,不要把自己做的壞事,推給别人。”例如剛才把虎杖悠真推出來,自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