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像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五條悟看着虎杖悠仁不斷變換的臉色,感到有些好玩。
“糟了!老哥說,如果我學不會的話,就早點去死诶!他是不是超過分的,五條老師?”雖然嘴上這麼說,虎杖悠仁臉上不見一點擔憂的表情,反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不過,有五條老師親自指導我,我超有信心學會的哦。”
“我一定會讓笨蛋老哥大吃一驚的!”
經過了兩人一番試驗後,五條悟抱出了一大沓光碟片,讓虎杖悠仁先從看電影産生的負面情緒,來提取咒力。
五條悟往虎杖悠仁手裡塞了一個咒骸,講解咒骸的作用時,後者正拿着一本有些舊了的筆記本閱覽。
“你哥哥的筆記?這個圖…畫得真醜。”五條悟指着上面畫着的扭曲人體圖,吐槽道,“人體比例完全失調。”這是什麼抽象派畫風啊,晚點一定要好好嘲笑一番。
“對吧!!我小時候也經常被他畫得全家福吓到啊,他還故意貼在我房間诶。”
而且虎杖悠真還不知道發什麼瘋,有一段時間特别喜歡參加每學期的校内畫展。虎杖悠仁還記得當時杉澤小學的十大不可思議事件的榜首,就是關于一幅看到會做噩夢神秘鉛筆畫。
*
雙手攏在袖子裡的虎杖悠真,正擡着頭,跟和一臉苦相的伊地知潔高對視着。
他面前的杯子已經是第五次成了空杯了。杯子内的荞麥粒也已經泡漲得發白。牆壁上的石英挂鐘哒哒哒地走着,現在距離他跟五條悟約定出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不僅手上動作多得像個意大利人,喜歡遲到一兩個小時這一點也很像。
虎杖悠真放下再次撥打電話失敗的手機,看似心平氣靜地把手機倒扣放在桌面上,倒掉荞麥粒,又給自己添了新的幹荞麥粒和熱水。
伊地知潔高面對着戴着一臉惡相的「般若」的虎杖悠真,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他甯願虎杖悠真說些什麼抱怨的話語,也不想對方像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一樣,安靜地對着他。
——一定是生氣了吧!!早就聽說京都校的這位虎杖性格古怪别扭非常難搞!!
——惹他不高興會直接拔刀砍人的!!他可是連新幹線都拔刀砍了啊!!
——五條先生,你到底在哪裡啊?
“虎虎…虎杖…術師…”
“…”這個男的怎麼抖成這樣?帕金森嗎?還是共濟失調?
虎杖悠真顯然沒有自己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惡名在外的自覺。他擡頭,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算了吧,有些不想等下去了,還是回去吧。
而五條悟這種搞人心态的物種,就在虎杖悠真剛站起身的時候,“恰好的”出現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遲到的。
“喲!悠真已經到了呀。”
“一個小時三十四分鐘又四十七秒。”虎杖悠真摁掉了手機上的計時,報出五條悟得遲到時間。
在日本,和人約定好時間後,提前到達10到15分鐘都是很常見的事,像五條悟這種一遲到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人還算少數。
“我剛剛從悠仁那邊過來哦。”
“…我沒問你這個。”所以不用告訴他,這是多餘的事情。
虎杖悠真站了起來,率先往外面走去。
“所以,找我有事?”
大半夜地打個電話,讓他丢下兼職,從京都過來的人竟然有臉遲到!這人臉皮真厚。
“嘛,别這麼冷漠啦——不過你怎麼會想知道關于加茂憲倫的事情?你們京都校不是有個加茂家的次代家主嗎?”
“人類與咒靈的混血,咒胎九相圖。”這是虎杖悠真找上五條悟的目的。
在日本這個深受佛教影響的國家,人死之後普遍實行火葬。而在火化之前可能呈現的九個階段的樣子,被稱為“九相”。而這九相的名稱是:脹相、壞相、血塗相、膿爛相、青相、噉相、散相、骨相、燒相,也是加茂憲倫制造的咒物,“咒胎九相圖”名字的由來。
但在咒術高專的忌庫裡,它們隻是簡單地被稱為九相圖1~9号。
——畢竟詛咒就是詛咒,怎麼可能跟人類一樣有屬于自己的名字呢。
“哦?”
“我讨厭巧合。”虎杖悠真托了一把面具的邊緣,悶聲悶氣地說道,般若面具之下,那雙黃橙色的眼睛裡,充滿着晦澀不明的情緒。
——杉澤那根手指,不是巧合。
——虎杖悠仁成為宿傩的容器,也不是巧合。
虎杖悠仁才剛轉到杉澤第三高中兩個多月,就“巧合的”撿到了封印即将失效的宿傩手指,又“巧合”的擁有壓制宿傩靈魂和不可思議的免疫咒毒的體質,以及自己那天“巧合”的臨近城市的袚除任務…虎杖悠真從來不認為世界上有這麼多令人發笑的“巧合”和“偶然”。
對了,還有明明是死者卻能和生者一樣,毫無異常、活動自如的“母親”。
絕對是,有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吧。
虎杖悠真有些煩躁地用手指扣着刀柄上的棉質刀繩。
隻是…為什麼非要是虎杖悠仁不可?為什麼那個人這麼笃定虎杖悠仁是特殊的?那個人又是怎麼發現虎杖悠仁的特殊性的?
這是虎杖悠真想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