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爺爺知道肯定還有沒端出來的,催着包奶奶把剩下的全拿出來。可包奶奶說人不能貪吃,一下子吃太足,不好消化,剩下的晚點再吃。
無人能反駁包奶奶,包爺爺又說回照片,他翻到一張和汪爺爺的合照,兩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這個時期,兩人還是年輕的大小夥。這張照片還有一個人,就是汪爺爺手裡抱着的小孩。
“這一年啊,汪大哥的大胖孫子剛過周歲。這麼看,誰能分出來這兩個嬰兒,是不同的人。”包爺爺拿着剛剛讨論的照片和現在說的這張做對比。
除卻照片老舊程度不同,兩張照片裡的嬰兒看着就是同一個。父子兩人,從嬰兒時期就長得一樣。
很多人都說汪時至長得像爸爸,可汪時至總沒多大感覺,直到爺爺翻出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他才認同,他們父子在外貌上的相似度真的很高。
照片裡的爺爺,就很像年輕時的爸爸,不知道爺爺做嬰兒的時候,是否和他們父子一樣,臉都是相似的。
過去,爺爺也曾和他一起看過老照片,爺爺當時看着看着還眼眶含淚,當時他年紀小,不懂爺爺為何難過。現在他知道了,爺爺是在懷念過去,歎息光陰不可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爺爺走了五年多。如果爺爺還活着,這個暑假他就能陪爺爺一起回來,一起慶祝就在明天的生日。
想到這些,汪時至心頭一緊。臉上有些挂不住,包予恩本來在笑着,不經意瞟到他,發現他不對勁的臉色,推了推他手肘,問他有沒有事。他搖了搖頭,又跟沒事人一樣。
大家接着看照片,後面的照片大多都是包家人,雖然老人們會時不時拉上汪時至一起說,但汪時至覺得自己是外人,無法同樣感受到他們的溫情。
到翻出來的所有相冊都看完了,包予恩提議大家一起拍幾張,買一本新相冊放起來。這會,汪時至有了别的感受,他的照片也會在别人的家裡,他和這家人有共同回憶。
“大家先拍一張合影。” 包予恩拿起自拍杆,他招呼着爺爺奶奶坐前面,他和汪時至站在後面。
真正拍的時候,包予恩攬着汪時至肩膀,沖着鏡頭笑得很燦爛,像是發生什麼很好的事。拍了一張不夠,包予恩還招呼大家換姿勢,又拍了好幾張,還說下次要在别的地方拍,在瓜田,村口,其他什麼地方都好。
包爺爺十分贊同,不過這次先換人合拍。他讓兩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說他們倆最該拍一張。
不習慣拍照的汪時至,今天已經被按頭拍了好幾張,精力已經透支得差不多了,現在隻和包予恩拍,讓他感覺莫名有些緊張。
“來,爺爺給你們拍,笑得燦爛點。”包爺爺按住兩人,包予恩搶過手機說:“爺爺您的水平我信不過,我們兩個自拍就好啦。”
随意地咔擦,沒有刻意地凹姿勢,兩人的合照就這麼誕生。照片中的汪時至看起來懵懵的,好像剛睡醒,這就和包予恩的狀态形成鮮明的對比。包予恩眼睛亮晶晶的,笑嘻嘻地沖着鏡頭比耶,看着就很水靈。包予恩十分滿意這種不經意的照片。
他想到村子還有其他地方,風景很不錯。比如以前經常去的水心湖,日落時分最美,那裡還能釣魚,爺爺就很喜歡釣魚,等會去的話,說不定晚上還能加餐。
這個建議被包爺爺采納,他立馬去收拾釣魚工具。包奶奶瞧他那心急樣,也跟着急起來,要去找防曬帽,冰袖,和防蚊蟲的貼片,還要去準備一些吃的。
包予恩也要去找帽子,他拉上汪時至一起,剛剛的别扭仿佛消失不見,兩人又正常交流起來。
“就算是日落,這太陽也曬得很。我留在這裡的帽子不多,你看看要戴哪一頂?”包予恩把房間裡所有的帽子都找出來。都是不一樣的款式,棒球帽,鴨舌帽,貝雷帽,太陽帽,每種樣式各有一頂。
裝飾性大于實用性。汪時至覺得還是打傘好,所以推脫掉。
“打傘手要一直拿着,不方便。你戴棒球帽好了,也挺适合你的。”包予恩直接把帽子套在汪時至腦袋上。
本身汪時至穿着就以寬松的休閑服為主,配上休閑的棒球棒,整體視覺效果不錯。
包予恩自己選了剛回來那天戴的鴨舌帽,他戴上帽子,問汪時至看起來怎麼樣。汪時至自然是看不出來什麼,隻是簡單地說好看。
這麼敷衍的說辭,包予恩覺得沒趣,轉頭跑下樓問包奶奶怎麼樣。
此刻,包奶奶找着驅蚊貼,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倒是讓她找到了驅蚊香包,這是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姐妹前段時間送她的,送了好幾個,味道很清新,特别好聞。
這味道包予恩也喜歡,而且香包的造型也很好看,小小個的水藍色布袋,看着鼓囊囊的,怪小巧可愛的。
“我們年輕的時候也很愛整這些小玩意,又好看又實用。現在科技好了,什麼防蚊貼,防蚊水,一堆技術東西取代了手工活,這些東西倒是越來越少見。”包奶奶摸了摸香包,看着香包的手工痕迹,感歎雖然針腳不是特别好,但東西自己親手做的,總是不一樣的。
沒多久,包爺爺抱着一堆東西下樓,他的釣魚工具全都堆放在雜物房,找齊全費了好一番功夫。
現在衆人就等着日落,等時間差不多就去水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