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戟,練段來看。”陳錦燃正在搖椅上懶散地躺着,一點武官的樣子都沒有,反倒像個纨绔。
石戟被點名,當即丢下絲帕,興緻勃勃地挑個順手的武器開擺。
沒去坊子看戲,反倒在院子裡偷閑補覺,陳錦燃看着院裡石戟的動作,有一搭沒一搭地指點兩聲,腦子裡經不住想起晨時。
剛睡醒,宿醉便找上了門,煩得緊,擰着眉就醒了,但遲遲不願下床。
隔壁床陸覺淺慣常是早起身的,此刻已經坐在屋裡,拿了官書看着。
見陳錦燃沒下床,手裡的書也看不進去了,手指攆着頁腳,有些好奇地回頭看去。
人影沒在帳中坐起,好一會沒動靜了。
于是某人便輕手輕腳地往那走去。
睜眼躺在被中,陳錦燃有些沒緩過來,索性盯着帳裡看,素色的紗帳木色的床架,耳邊有一兩聲書頁翻動,晨間的屋子很是靜谧,有門窗透進些許光亮,卻沒了書頁聲,陳錦燃恍然想起屋内該是陸覺淺在看書,才看幾頁就停了。
也沒比自己好多少嘛。
然而光影變幻,素色紗帳被一雙自深藍布衣伸出的手拉開。
兩人俱是一愣,都沒預料到一個醒着一個會來看。
陸覺淺也沒想到人正睜着眼睛躺在那,前一次醉酒很晚才醒的,方才的響聲以為是睡得不舒服,如今看來,确實是不舒服,平日裡生氣的很的眉毛都皺在一起了。
“可是不舒坦?”陸覺淺問道,“可是頭痛?”
氣息很慢,睡醒的氣韻還沒散,臉上有些無害,“你。”
卻剛開口就嗓子不适,咳了起來,又因為躺着,有加重的趨勢。
見狀,陸覺淺忙上前将人扶起來。
陳錦燃隻顧着咳嗽了,完全忽略了順背的手,待緩過氣來,眼尾都快帶上淚了。
“起來喝些水吧。”陸覺淺說道,将榻上紗帳挽好,又去将桌上茶杯洗了個來倒水。
這邊陳錦燃也完全醒了,但下床卻沒将鞋穿好。
放好杯子,陸覺淺低頭就瞥見陳錦燃正光着腳坐在椅上。
“地涼,光腳易寒氣入體。”
杯子握在手裡,正借着喝水免得搭話的陳錦燃心想:這人怎麼如此唠叨。
想着呢,腳邊便多了一雙靴子,擡頭一看,是那唠叨鬼去提了床前的過來,“踩着也好。”
氣還沒散,陳錦燃沒頂嘴,就飄了一眼過去,識相地将靴子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