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宰學長的人品,我才不相信有人會找他報恩,好騙的小學生也不可能。而且,Q你臉上明明寫着“尋仇”兩個字吧。
我聳肩:“知道啊,二年級學長嘛。但不熟。”我糊弄過去,在他臉色變陰沉前又補了一句:
“說起來,你胳膊上怎麼弄的這麼多傷?”
他又恢複單純無害的樣子,眼裡隐隐藏着些許冷笑,他說:“當然是我自己弄的。”
“不疼嗎?”我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意外。因為這樣密密麻麻的傷口,又有深有淺,新舊不一,像是長時間自虐導緻的。
“疼啊。”他面色如常地笑。雖然這麼說,眼中的星星圖案卻沒有閃爍,就如一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疼就别弄了呗?”我學着他的樣子,好像是随口說道。我們的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聊什麼尋常話題。
Q猛地一怔。他的笑容慢慢消失,半天聽不見回答,意料之中的,他沒有再搭理我。
沉默了一段時間,田中老師突然起身,長舒一口氣,對保镖擺擺手說:“好了,帶他回去吧,注意事項出去說。”
田中老師你包紮的速度都快到要起火星子了啊!
保镖冷酷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逼視着Q,似乎在催促他。
那個小孩緩緩動了,他輕快跳下床,保镖自動分開一條路供他出去,态度尊重又強硬,自始至終從未給予他多餘選項。
“這個自虐的勁兒,倒是和太宰一模一樣。”我側過臉對田中老師小聲吐槽。蒼天可鑒,我親眼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睜大,像用眼神阻止我。可我已經把話說完了。
Q的臉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像是聽到了什麼惡心人的話,五官皺在一起,這時候倒是像個小孩了——如果忽略眼底的惡意。
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一言不發地率先走出醫務室。保镖朝田中老師點點頭,也離開了。病房迅速空了下來。
錯覺吧……一個小屁孩有什麼意味深長。我吐槽。
即使是一個年紀小小就連包紮都要在幾個保镖的監視下進行的人。但隻是個小孩,不是嗎?
這麼看來,從見到夢野久作的第一面起,我就對他沒有任何忌憚之心。這一點,連太宰也比不上呢。
“聽說下午‘Q’來過了?!”剛放學,與謝野晶子匆忙趕回來,擰眉打量着我。
“那個小孩子?”我聽出她話中的擔心,安慰性地張開雙臂乖乖任她檢查,“沒有事啦,請放心。”
與謝野晶子仔細看了我兩眼,松口氣後又恨鐵不成鋼:“田中老師都和我說了,你就非得去和他搭話嗎?”
“那個小孩主動問的嘛。”我“噗”地把自己扔回病床。
……可惜是硬床闆,不但沒有回彈,我的頭還“哐”地撞到床頭。
與謝野晶子像看傻子一樣憐憫地看我痛苦地抱頭在床上打滾,搖搖頭:“看到你還是這副智商欠費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學姐,這算人身攻擊啊。”
我揉揉頭,癱在床上,順口問:“那個小孩什麼來頭?”
與謝野晶子塞過來一個溫度計,慢慢說:“小學部的學生,有嚴重心理疾病,自殘自虐傾向。大概兩年前制造出不小騷亂,全校停課了一周。後來……”她的聲音沉下去,“他休學了,由黑手黨協會看守。”
我被這位小學生的英勇事迹震撼到了。久久未言。
十三歲,硬生生為全校師生争取了三天假期。未來可期。
我沉思:“所以那個小豆丁是怎麼搞事情的?居然能讓全校停課?”
“那個家夥邪門得很。聽說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會失去理智,開始無差别攻擊,最後範圍越來越大。整個學校變成他主持的生存類沙盒遊戲。”與謝野晶子冷笑,“應該和他的異能力有關。據說他是精神控制系異能者。”
又是異能力……哎,原來中二病的範圍已經擴大到小學部了。
不過精神控制系異能……
聰明如我,思考兩秒就得到答案:是催眠吧!通過眼神和肢體交流給對方心理暗示,影響附近人的情緒,再通過一些小事引爆争執,形成大範圍的騷亂。
雖然說一個小學生有這麼高超的催眠技術很不可思議,但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釋。而且,真相另有隐情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