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溫酒俯瞰高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眼眶落下淚,随着一聲抽泣,他看向風吹來的方向。
此時此刻他正在天台的邊緣,樓下逐漸聚集一片人。
都是出于好奇湊過來看熱鬧。
和周圍的人開始讨論林溫酒會不會跳下去。
路柏嚴看着高樓之上的林溫酒,低下頭打開了和後者的聊天框,在屏幕上敲打:“楊塵在找你,回去吧。”
一邊又給楊塵發林溫酒的地址。
林溫酒聽到消息提示音,便看了一眼,并沒有回複。
今天家裡又多了許多不該出現的東西。
今天家裡又來人了。
林溫酒垂下眸,看着下面的空曠搖搖欲墜。
他矗立很久都沒有動。
“林溫酒!”楊塵氣喘籲籲的跑上來,根本來不及給出累的反應,看着林溫酒站在天台邊緣,心頭不由的抽痛,眼淚瞬間傾瀉,他哽咽道:“你不要站在那兒,我求你,你回來……”
當初韓璃雪墜下樓的場面片段式的閃過楊塵的腦海。
林溫酒不可以這樣,絕對不可以。
林溫酒回頭看着他,不由地笑出聲,他走下圍牆,來到楊塵身邊,給後者擦了擦眼淚,安慰道:“我就是來吹吹風。”
楊塵聽完怔了怔,随後眼淚更加洶湧了,他罵道:“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林溫酒擡手抱住他,楊塵的頭緊緊靠在前者的脖頸處。
楊塵緩了很久才平靜下來。
林溫酒牽起他的手,重新回到天台邊緣。
“我覺得這裡的風……沒有那麼髒。”林溫酒說道,眸中還有夕陽映下的輝明。
“至少這裡這麼高,我聽不清下邊的人在說什麼。”林溫酒微微歎氣:“我知道言春朝早晚會離開,但我沒想到這麼快……”
“你說蘇子衿為什麼害他呢?他那麼普通,那麼無辜,就是一個在努力生活的人,就因為他認識我嗎?就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嗎……”
楊塵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或許蘇子衿就是想平等的報複每一個人。
在蘇子衿的世界裡,沒有人不虧欠他。
“林溫酒,”楊塵看向他,也恰好是日落的方向:“我們逃吧。”
林溫酒怔愣片刻,而後輕聲應下:“嗯。”
路柏嚴看着一起站在天台邊緣的二人,眨了眨眼,不知是無奈還是無語,他沉下了頭,穿過斑馬線,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家後,飯香味瞬間沖進路柏嚴的鼻腔内,他邊換鞋邊看廚房的方向。
“你回來啦!”淩若若帶着隔溫手套,端着自己剛剛做好的菜:“我跟着食譜做的,嘗嘗?”
“嗯,好。”路柏嚴笑了笑,他走過去接過盤子。
盤子滾燙的溫度瞬間灼痛了路柏嚴的手,他趕忙把這盤菜放在桌上,還特意吹了吹手指:“呼,好燙……”
餘光卻看見淩若若望着他笑,這是她第一次看路柏嚴如此……可愛。
于是淩若若就學着路柏嚴的樣子,模仿後者的語氣:“呼,好燙。”
路柏嚴輕笑道:“學人精。”
夜色闌珊,卧室内除了暖光的台燈還在亮着,别無其他。
路柏嚴給淩若若蓋好被子,輕言:“我先走了。”
淩若若睜開眼,拽住了他的手:“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嗎?”
路柏嚴猶豫片刻後點點頭,坐在床頭,緊緊握着淩若若的手:“睡吧。”
“嗯……”淩若若将被子蒙上一半臉,輕輕合上眼睛後便隻剩平穩的呼吸聲了。
不久,路柏嚴也産生了困意,他能感覺到淩若若還不肯送來的他手,于是隻能接着等待。
卻一不小睡着了。
淩若若半夜醒來,發現路柏嚴已經不在身邊了,她以為後者隻是回次卧睡覺了。
可客廳忽然傳開了聲響。
淩若若心念不好,立馬跑去客廳。
果不其然,路柏嚴又夢遊了……
隻不過這次好像更嚴重。
路柏嚴拿着水果刀。
淩若若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給自己壯了壯膽後走到路柏嚴身邊。
“路柏嚴……我不傷害你,你把刀給我。”淩若若伸出手,耐心等着路柏嚴作出反應。
可沒有意識的路柏嚴緩緩将刀刃對準自己的手腕。
“不要……”淩若若瞳孔縮了縮,就在路柏嚴要劃破手腕時,她自己沒有顧得太多,直接伸手去握住刀鋒。
鮮血漸漸滴下,淩若若痛得一身慘叫。
路柏嚴趕忙松開了刀。
刀掉落在地上叮當作響。
淩若若捂着手,擡頭卻發現路柏嚴竟然跑去角落裡縮寫。
她漸漸走過去,盡量不吓到路柏嚴。
路柏嚴無措道:“救我,救救我……”
淩若若上前抱住了他:“有我呢,路柏嚴,有我呢。”
可路柏嚴還是低沉道:“救我……”
不知道是傷口太痛,還是心口太疼了,淩若若竟然哽咽着,落下淚:“路柏嚴,我還愛着你呢……”
次日,已經清醒的路柏嚴看着淩若若手上的傷口,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