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慌慌張張回到楊塵家裡。
他們分開找林溫酒。
最後楊塵發現了在卧室睡覺的林溫酒。
透過窗散下的暖熙陽光打在室内,除了剛剛開門的聲音,這間屋子就隻剩下林溫酒平穩的呼吸聲。
楊塵看見他後緊閉雙目,懸着的心就在此刻落下。
他走到窗邊,把簾子拉緊,不讓光透進來打擾林溫酒休息。
楊塵單膝跪在床邊,擡手輕撫林溫酒的頭,盡管面色嚴肅,但語氣卻較平時柔和得多:“我會解決,放心。”
楊塵似乎憋了一口氣掩了掩被角才肯離開。
楊塵開門就見段弋錦和言辭在門口等着,他把食指放在嘴邊,又輕言:“在睡覺,我們走,别打擾他。”
言辭點了點頭,率先下了樓。
可段弋錦沒動,擔心的看着卧室門:“我還是不放心。”
楊塵問道:“不放心什麼?”
“我怕他已經看到了。”段弋錦蹙眉道。
“那也沒辦法,我先去給我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去照顧一下小酒的父母。”楊塵說道。
見楊塵正要走,段弋錦拽住他的小臂,說道:“我讓我爸媽去吧,你父母……應該不會去的。”
“也好……”楊塵話音剛落下,眼前忽然變得模糊不清,不到片刻便栽倒一旁。
不過還好段弋錦手疾眼快,将他撐了起來,他擔心道:“你也去休息休息。”
楊塵閉眼緩了緩神經,聲音微弱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先去忙了。”
楊塵站穩腳跟後便下樓了。
段弋錦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又回頭看着緊閉的門,低聲罵了句:“真他媽鬧心。”
一大堆事接踵而至。
他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都怪那個姓蘇的。
大家都活得輕松點不好嗎?
卧室内的林溫酒聽見門口沒有什麼聲音後,緩緩睜開眼。
他在裝睡。
隻為了楊塵不再費神關心自己。
他撐着床坐起來,拿起床頭櫃的手機再次點開那個視頻。
那群人扮英雄,砸開了無辜者的門。
林溫酒再次紅了眼眶,他将手機鎖屏不忍再看下去。
他離開床後沒走幾步,便扶着牆蹲下,無聲痛哭起來。
再看到視頻的第一瞬間,他就往家裡打電話。
可林母說:“你那裡安全,别回家,千萬别回來,可是我們好想你……”
“讓小楊照顧好你,事情一過,記得再帶他來家裡吃飯,你也别讓他太擔心。”
林溫酒忍着哭聲,就連脖子突起的青筋也成了一種痛。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變得不再溫和。
不再平穩。
心中充斥了肮髒的怨和自責。
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後,他撐着身體去洗手間,在臉上潑了幾捧水。
之後他又坐在床邊,托着那隻這輩子不會再動的手,盯着看了許久。
思緒被放空了。
林溫酒再次一如既往,再一次用那雙眸隐藏不知名的情緒。
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起身下了樓。
本想從冰箱裡拿出幾瓶啤酒,可昔日的啤酒如今竟然都不見了。
“你是在找這個?”
林溫酒循着聲音望過去。
發現是楊塵,他正拿着一瓶啤酒在眼前晃了晃,示意林溫酒過去。
林溫酒落座在他旁邊。
夜裡,他們的家是不會開燈的。
楊塵僅僅是點了根蠟燭放在桌面。
但林溫酒還是看清了滿桌的酒,便問道:“你自己喝?”
楊塵給他開了一瓶酒:“不是,我在等你。”
他猜到林溫酒會下樓借酒消愁。
所以幹脆把酒都拿出來,陪林溫酒喝個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