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楊塵出院。
“楊塵,你看,下雪了。”段弋錦指着漫天雪白說道。
“有病吧,四月份下……雪?”楊塵本想罵他,可擡頭的瞬間他就愣住了。
不是雪。
是柳絮。
雪白的絨毛飄在空中,是自由。
“唉,事情都該結束了。”段弋錦話中有話。
楊塵頓住腳,伸手抓住一朵絨毛。
對,該結束了。
他和路柏嚴的事,也該告一段落了。
“我去!吸我鼻子裡了!”段弋錦揉了揉鼻子,這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他最煩了。
柳絮好看,但也煩人。
“這個月怎麼過的這麼慢?”楊塵說道,他沒有問任何人,隻是覺得這個月發生了太多,也苦澀的太多。
段弋錦弄完鼻子,轉眸看他:“因為時間也貪圖快樂,它要把悲傷留給我們。”
難過的時間很長,是因為時間把快樂的時光抽走了,而他厭惡悲傷,獨獨把悲傷留下,所以才會顯着時間變長了。
如果你感覺悲傷變短了,那是因為時間也心疼你。
而楊塵就沒這麼幸運了。
次日,楊塵去上學,與往常的态度不同了,上課開始認真聽講,筆記也滿滿當當,還積極回答問題。
一頭栽進課本裡就不出來了。
班上的同學都替他開心,他們或許在知道楊塵是同性戀的時候很詫異,但從沒嫌棄過他。
老齊也不再愁了,看見他這麼積極後氣質都不一樣了。
看見别班的班主任,就會說自己班的楊塵多麼多麼好。
放學時,他和段弋錦剛走出校門路過一個人時,段弋錦停下了腳,轉身看向剛剛路過的那個學生。
他好像……見過?
楊塵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但是什麼都沒發現:“怎麼了?”
“沒事兒,走吧。”段弋錦實在想不起來,又起步和楊塵往前走。
那位路過的少年,這時回頭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低聲念:“楊塵……”
忽然有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是一位校長秘書,她露出标準的笑容說道:“蘇子衿同學,淩女士打過招呼了,跟我來。”
蘇子衿回了個微笑:“好。”
他跟着校長秘書去了高三樓。
日後,楊塵每天都瘋狂學習,不是他想考名牌大學,也不是為了未來,而是想忘了自己被監視的感覺。
至于路柏嚴,也随着時間被他藏的越來越深,隻是偶爾挺淩夢河提起他過得不錯。
于是楊塵越安心也就越容易忘了路柏嚴,隻不過他的性格也開始變冷淡。
六月七日,高考開始。
各媒體平台紛紛為高考生加油助威。
楊塵放了四天聊死,可他的活動隻有自家别墅,但段弋錦會來幫他找樂子。
高三畢業,高二就會搬到高三樓。
這次,楊塵和段弋錦分配到一個班級,不過很巧的是,高三五班是路柏嚴曾經的班級。
不過還有更巧的。
“換桌子。”楊塵說道。
“啊?”段弋錦愣了一下,不過最後也答應了。
他換完桌子才發現,課桌上刻了:“路神”四個字。
段弋錦抿嘴,無論如何刻字這種事兒都不像路柏嚴能幹出來的事兒。
而且他也不會自稱是“神”。
七月,高考成績出來,楊塵聽說省狀元姓蘇,不過楊塵沒有很在意。
八月份,新學期開始,段弋錦和楊塵看着一群穿着便衣的青年人忙來忙去。
取校服,搬書。
都是高一新生。
“新高一這麼有活力?”段弋錦笑道。
“嗯。”楊塵簡單的答應道。
忽然間,兩人聽到有人喊道:“林溫酒!快來搬書!”
“來了!”
少年面帶笑容從楊塵身邊跑過去,楊塵沒有多看一眼,接着向高三樓走去。
而這時候的林溫酒也注意不到楊塵這個人。
“林溫酒,你又去幹什麼了?”另一名少年不滿道。
“我熟悉校園環境去了。”林溫酒笑着說道。
“鬼信,你就是去偷懶。”
“言春朝,我就離開一會兒,還剩多少書?”林溫酒問道。
“還剩…~…二十多本吧。”言春朝簡單數了數。
“哦,那你搬吧。”
“如果我說還剩不幾本呢”言春朝真是服了他的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