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走時,我曾經說過,雖然不能收你為徒,但會教你防身之術。”
溫渺說着,往院外走去,阿樂趕緊跟上。
走到一片林木不是那麼茂密的小草地上,溫渺回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後的阿樂,态度認真:“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式劍法,也是最後一式,今日之後,你我習武一事的因果就此作罷。”
“所以,看好了,阿樂。”
溫渺拔劍出鞘,目光沉靜。
“這一式,乃我自創,名曰……”
一劍既出,萬事皆休。
故稱——
“寂滅。”
飒!
冷光乍起,一點寒芒破空而出。
空氣一肅,隻聞劍聲!
劍影連綿,白衣騰轉,刹那間留下無數殘影。
阿樂凝神去看,隻覺每一劍都令人眼花缭亂,無法捕捉,更枉論抵擋,心神都為之所惑。
铮!
劍已入鞘,阿樂回神,溫渺正看着她:“可有所悟?”
阿樂臉紅,方才完全被劍術吸引,沒記住一招一式。
溫渺了然,淡笑着走到她身前,從懷裡取出一本書來:“這是我親手畫的劍譜,你收下吧。日後你的武學一道,我一律不會置喙,但我還是你的溫姐姐,明白嗎?”
阿樂收下劍譜,覺得有些沉重。
但她心裡又清楚,重的不是劍譜,而是它所包含的意義。
于是她點頭:“我知曉了,溫姐姐。”
溫渺再一次摸摸她的頭,柔聲說:“好了,那我們回去陪菖蒲吧,她一個人在家久了可要鬧騰了。”
阿樂跟上,兩人朝着小院的方向走回去。
趁她不注意,溫渺彈指打出一道靈力。
阿樂心裡眼裡隻有劍譜,根本沒有察覺,相比來時,這片地方顯得過分安靜了些,聽不見一點蟲鳴鳥叫。
若是有修士在場,定會愕然發現,此地表面祥和甯靜,實則生機斷絕,是一片死地了。
不出三日,方圓十裡必定草枯樹朽,不見活蹤。
而造成如此駭人景象的溫渺,在這一過程中,甚至沒有動用絲毫靈力。
僅憑肉身劍意就能造成如此大恐怖,實在是聞所未聞!
可惜,目睹這一切的隻有一個凡人。
有了溫渺的靈力滋養,這片樹林不但不會消亡,反而會生長得更加茂盛,再不會有人發覺。
與此同時,魔界。
魔宮議事廳内,氣氛很是沉默。
喻珏懶洋洋地坐在首座,食指輕敲冰涼的暗金色扶手,不緊不慢,帶着一定的節奏。
咚,咚咚。
隻是他心平氣和,四使卻待不住了。
喻珏也是出竅後期,有他在場,朱祭不好傳音,便隐晦地朝山熊使了個眼色。
山熊接收到這個眼神,也不再猶豫,一副憨厚模樣大大咧咧地開口:“少主,你把我們召集到一起,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呗,就這麼幹坐着是什麼意思。”
山熊這麼做當然不是因為他真就魯莽聽話,而是因為他們四人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在噬心蠱的威脅被祛除之前,他們的同盟是堅不可摧的。
至于之後……
魔修怎麼會有同盟呢?
喻珏姿态不變,懶散道:“别急啊,人還沒到齊呢。”
忽然,敲擊的指節一頓,他勾起嘴角,笑意盈盈:“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客人到了。”
嗒,嗒。
戴着金屬面具的槐竹應聲走進門,沉悶的腳步聲回響在安靜的大廳内,有些刺耳。
難道,喻珏說的人是指槐竹?
不,不是。
槐竹身後,還拖着一個血肉模糊宛如死狗的狼狽身影。
他就這樣被拖到議事廳中心,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看着便痛極,而他隻是痙攣,一聲不吭。
倒不是他能忍,而是他已被拔了舌根,說不出話了。
四使面色微微一變。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