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月從兜裡拿出鑰匙,上面挂着一個小沙漏,“我用這個用習慣了。”
“都舊了,”祝平安拿過去看,很普通嘛,“用這麼久了都舍不得換,誰送你的?”
星見月說:“小時候我媽給我買的。”
“星兒!”有人在後面叫星見月。
認識她的朋友都這樣叫她,姓連着兒化音,親昵又俏皮。
星見月回頭,一位個子高挑的女生朝她揮手,剛開始她沒認出是誰,對方跑過來,問她怎麼沒去上課了,她想起來,是之前一起上過舞蹈課的同學。
昌宜一中每個年紀有一個特長班,裡面的每一個學生都不普通。
“沒時間呀,我現在睡覺都睡不夠。”星見月之前學舞蹈隻是愛好,和正經的藝術生比不了。
“也是,你進了一班,壓力應該很大吧。”
“還好,反正我已經是倒數第一名了。”
女生挽住星見月的手臂,“星兒,我想請你幫個忙。”
星見月:“什麼忙?”
女生拿出一個信封,低聲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時昶?”
祝平安跟星見月對視一眼,頓時心下了然。
星見月委婉地拒絕:“他請假了,今天沒來學校。”
女生用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眼神看着星見月,“等他來上課,你再給他就行。我不認識一班别的同學,隻有你能幫我。”
“你為什麼不自己給他?”
“我如果有這個膽量,就不會寫信了。”
倒也是,見面、電話或者微信,哪個方式不比等回信快?
女生遞過來兩杯奶茶:“給你和你朋友喝。”
“不用不用,我們倆剛吃完飯,快撐死了,喝不下,”星見月接過信,“我隻保證轉交給他,他看不看就是他的事了。”
女生感激地說:“嗯,交給他就行。星兒,謝謝你,這周我得上課,下周請你吃飯。”
祝平安在旁邊說:“我們下周末要去滑雪。”
女生笑笑:“那就等你有空。”
星見月目送對方走進教室,慢慢上樓。
杭霁從初中開始就有過這種經曆,她和時昶是門挨着門的鄰居,不止一次有人找她幫忙給時昶送東西。
祝平安碰了一下星見月的胳膊,“你真要當這個中間人啊?”
星見月:“美女的請求很難拒絕。”
祝平安:“你不擔心時昶跟你生氣嗎?”
就算真的是封情書,那又怎麼了,“我隻是個送信的,他能跟我生什麼氣?”
“賭不賭?”
“賭什麼?”
滑雪場下周正式營業,祝平安惦記很長時間了,“如果時昶收了信沒什麼反應,照常跟你說話,我就給你織條圍巾,如果時昶看到信就冷臉,不想理你,下周末你就陪我一起去滑雪。”
天氣越來越冷,星見月正好缺一條保暖的圍巾,“他的脾氣好着呢,你今天放了學就趕緊去買毛線吧,我喜歡紫色,但灰色百搭,你記得挑好看的灰色啊。”
書包裡多了封信,少女心事重如千斤,星見月怕不小心弄丢了,回家和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信還在不在。
周二早上,時昶沒有跑操,但準時來上早自習了。
星見月是英語小組長,老師讓同學們組學習小組,兩人一組。
一下課,前桌的男生就轉了過來,想跟星見月一組。
班裡時昶的英語成績其實不是最爛的,前桌才是次次都倒數,星見月是小組長,身上有種責任感,更何況人家都主動了,她更不好拒絕。
她遲遲沒有答應的原因是,班主任讓她和時昶互幫互助。
平時,她為物理作業發愁頭疼的時候,時昶可沒少幫她。
先看看時昶有沒有跟她一組的想法吧。
星見月悄悄觀察時昶,他拒絕了周圍同學的邀請,沒找班長,沒找杭霁,也沒有找其他人。
是不是在等她啊?
她糾結了一會兒,不想耽誤前桌,“不好意思,我有人選。”
男生也不生氣,“沒事兒,我再找另一個大腿抱。”
課間大家都在找隊友,班裡很吵。
周圍人來人往,這會兒星見月沒有機會把信給時昶。
時昶冷不丁地開口:“你剛才在猶豫什麼?”
病人情緒不佳是很正常的,星見月理解,她說:“我選你了啊。”
時昶:“你猶豫了。”
星見月:“但我選你了。”
他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
然而這點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星見月趁沒人注意,給了他一封信,說是幫人轉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