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年歲逐漸大了,内心焦急。人一急就容易犯錯,一犯錯就容易一錯再錯,最後免不了走上歧途。
鄭婉雲就是這般。
她去央求趙淑貞給自己牽一門好親事,圓了自己嫁入高門的心願。趙淑貞當時剛生産完,身心疲倦,丈夫又被召往外地,不在身側,心中壓抑。在鄭婉雲再三央求下,趙淑貞沒有立刻應下,隻道自己會盡力而為。
鄭婉雲聽了趙淑貞的話在家中等着。隻是等了一日又一日的不見回複,心中慌張,以為是趙淑貞的哄騙說辭。于是生了怨,行了錯事。在林嵇業回京路上等着,說了謊,下了藥,決心踏進林府,就算為妾,也要入高門。
原本趙淑貞給鄭婉雲尋了一樁不錯的親事,對方雖不是百年望族,卻是後起之秀,假以時日必能成其大事。
沒等來鄭婉雲感念,卻等來鄭婉雲不擇手段爬上自家丈夫床榻的事實。
林嵇業雖是被算計,然卻是改不了的事實。往日情分也斷了半分,對鄭婉雲更是厭惡。原先尋的親事作罷,遠遠的将人打發,嫁了一個粗人。
隻是沒想到數十年的往事在今日得了結局。
她一直不知鄭婉雲後來的事,原來被打發來了鄂州,嫁給了朱琮陽。
一切都說得通了。
所以,無論如何林無隅都會來來鄂州,怎樣都會對上朱琮陽。
“你的意思是林隅的失蹤和朱府有關,或者說是鄭婉雲所為?”
沈清安:“他日日去朱府勘察,早拿定了主意。朱琮陽老奸巨猾,你以為一番說辭就能鎮住他?他對我們始終存疑,抓住林隅對他來說有益無害。更何況,你沒有切實證據知道是他抓走林隅。”
姜蕪啞然,這的确隻是他們猜測。
沈清安問:“你可知在來鄂州的路上他都做了些什麼?”
能做什麼?除了夜以繼日的趕路,風餐露宿都要将人折磨得恍惚,還能顧着什麼?
“修書三封,分别給了離得最近滞留在薊州的欽差大臣,翰林閣大學士林徵,還有……”他勾起一抹冷笑,姜蕪一懼,聽得他說:“左相輔漆照山。”
“怎麼可能……”姜蕪聲音弱下,想到那份名單,他們早有聯系不是嗎?
她忽然呼吸一沉,頭腦發昏,鬓間有冷汗浸出,林無隅遠不如自己想的簡單。
而此時,來不及等她多想,門外來了官兵,帶着朱琮陽的意思,他意欲結兩姓之好。
“蘇先生果然走到哪裡都光彩奪目。”姜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酸澀。
沈清安:“看來朱琮陽并不信我們。”他垂眸思索,眼裡閃過一瞬涼薄,開始算計起來。
姜蕪道:“朱琮陽的意思明顯,不過是他家女兒看上先生了,非君不嫁,和其他的并無關系。”
“我不認識她。”沈清安蒼白的解釋。姜蕪不在意的道:“恭喜先生了。”随後打着去尋林無隅的借口離開。
朱琮陽态度堅決強硬,勢必要結下蘇無言這個女婿。不管是出于愛女心切還是另有謀算,朱府開始張燈結彩的準備婚禮,鄂州的官兵結着長隊去朱府領喜慶紅包,嘴裡說着喜氣洋洋吉祥話。姜蕪瞧着,心裡煩躁,被一堆事攪得心煩意亂。
長風悄無聲息的到沈清安旁,兩人隐在一處暗黑的角落。
長風問∶“你知道夫人知道你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裝作不知道她知道你的身份?”
沈清安将長風推得遠了些,輕輕蹙眉,“我聽得清,不用離得這麼近。”
長風覺得委屈,嘟嘟囔囔的說了句“無情”後迅速閉上嘴。
沈清安望着姜蕪遠去的背影,身體纖長,裙袍擺動,頭發被風吹起。
他道∶“你不懂。”
長風疑惑,他當然不懂,不懂才會問的嘛。
沈清安浮現笑意,意味深長的留下一句∶“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要有心儀的姑娘,若是兩情相悅,我給你做主。”
長風沉下臉,悶聲的凝視沈清安。
主子什麼意思?是覺得自己隻有以往的七成功力,不如司徒淵可靠?還是要打發自己?
不能,不能!他會證明自己的能力,更加勤奮苦練的!
總有一天會恢複到巅峰十成功力,讓主子大吃一驚,對自己另眼相看!
長風在暗處緊了緊拳,計劃着明日再早起半個時辰,今日開始再多加一個時辰練習,必要的話再去老黃頭那裡拿點強筋健骨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