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梅的聲音越講越小,她也确實是一時心急亂了陣腳,還主仆尊卑都顧不得了。
現下的霜梅低着個頭,也确實是越想越害怕和心虛。
“沒事了,我明白你是擔心我,我也沒怪你的。”
甯黎伸着手胡亂了一下霜梅的發髻,安慰似的補充着:
“别難過了,正巧我今日便打算帶着小公子到湖上泛舟遊玩。你也别多想再這麼說,我都在前面過你擋着呢!”
霜梅聽了甯黎的話,心裡面自然是被深深地觸動了,哽咽着開口:“那女郎,她要是找你麻煩,你可怎麼辦啊——”
甯黎看着霜梅這操心的樣子,心裡同樣即使感動又是無奈。
甯黎不禁把目光投向了何明玙,企圖他會幫着自己一起安慰安慰一下霜梅,然後何明玙卻仍并沒有言語,大有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
嘿,看着何明玙不管不顧的樣子,甯黎氣的牙癢癢。
于是乎,甯黎輕拍了拍霜梅的後背說:“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還有小公子來幫我頂着呢!”
同時甯黎像是為了尋求佐證一樣,回頭看向了何明玙開口問道:“你說是不是啊,明玙?”
何明玙微眯了一下眼,聽了這話也不知道是感到歡喜多一點,還是覺得她讨巧的話有趣一些。
他倒是難得帶着溫柔和笑意點了頭,也算是承認了甯黎說的話。
這下霜梅到算是停住了哽咽,又衣袖抹了一把臉,擡頭望向甯黎問道:“那女郎,我們現在就直接離開嗎?不管她了嗎?”
甯黎接受到霜梅的目光,也是相當理所應當的把視線投給了何明玙,“明玙?”
一副全憑何明玙決斷,依着他的想法的架勢。
現在到是知道聽我的了,剛才幹嘛去了?何明玙心裡難得小心眼的嘀咕計較着。
隻是,何明玙他也沒收斂着他小公子的脾氣罷了,沒什麼客氣地戳穿道:
“真是主意都拿定好了,還問我作甚,難不成是聽聽我還會不會講話嗎?”
在這些時日的接觸中,甯黎已經摸清楚了何明玙那傲嬌的性子。
她心裡面清楚的很,小公子沒生氣隻是性子别扭愛記仇,這話怕是也在點自己剛才打算他講話呢!
何明玙這樣别扭的小心思,都快差把“哄我兩句話好聽的話”挂臉上了,甯黎哪有不滿足的道理。
“明玙,這講的什麼話?不管這什麼事我怎麼想的,我都得問問你啊,我就是喜歡聽明玙的話。”
甯黎對于自己說出來的這番話絲毫是沒有一點羞恥,反而倒是講的得意的很。
不過到是為難了何明玙了,他本就自持小公子的矜貴面子,連兩人平日裡講話都是差事了旁人獨自聊的。
這下甯黎當真旁人的面直接講了出來,何明玙倒可真是鬧了個面紅耳赤,隻留下來了句“油嘴滑舌”就走了。
瞧着小公子落荒而逃的樣子,甯黎的心情可謂是不錯,隻不過她一回頭時便注意到了一臉震驚的霜梅。
霜梅現在是真的徹底地被專移了注意力,這得全數歸功于甯黎剛才的所言所講。
霜梅現下雖是十五、六,可到底是古代的女子當家早。
若不是跟着甯黎,霜梅怕不是也成了有夫郎的人了,所以她這個年齡自然是對該懂的都懂,也有美好的向往和探索。
以至于甯黎剛才的話,給從來沒聽過兩位主子聊天的霜梅有了不小的震撼。
她不禁心中疑惑,這種程度居然隻是“油嘴滑舌”而不是“登徒子”嗎?
甯黎一眼便瞧出了霜梅震驚的原因,看着霜梅略顯稚嫩的臉旁,确實是讓甯黎生出了幾分帶壞孩子的罪惡感。
于是甯黎她假裝正經的輕咳了一聲,想當自然的催促霜梅快跟上了。
霜梅點了點頭自然是跟了上去,于是一行人都相繼前後出來府,而何燕婉已經被他們抛之腦後無人在意了。
等甯黎帶着霜梅追了出來時,看見的便還是府外自己來時停下來的馬車,不過馬車外圍倒是多站了一個辭舒。
很顯然,剛才惱羞而離場的何小公子想當口嫌體正直的坐進了“油嘴滑舌”的甯黎的馬車上。
甯黎沒磨蹭吩咐了車夫去護城河邊後,利落的邁身跨上了車裡,單手掀起來了簾子。
“明玙——”甯黎拖着長音似乎是,想讓依靠着窗口不回頭的少年把視線落回自己身上。
何小公子臉頰上的紅暈未散,頭也是沒回。
隻不過小公子在聽到甯黎的喚時,抓緊了些手中的窗簾。
甯黎看的好笑,倒是真想把何明玙身子掰正過來,對着那張頗為精緻的小臉狠狠的揉捏一番才好。
思及此,甯黎像是像到什麼不錯的畫面,眼眸微眯了下。
而後甯黎也沒什麼可矜持的緊坐在了小公子近前好不夠,還接着湊到了少年耳邊相當大膽的開口:
“哎喲,何小公子怎麼還不理人了呢?剛才不還在誇我油嘴滑舌,怎麼現在進了我的地盤卻又不敢看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