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明顯還想張嘴說些什麼,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了了。
“主子,您在這邊嗎?我帶回了少爺的名字,還有家宴要開始了。”門外傳來霜梅的聲音。
“在,姨母跟我一起去吧,今天晚上很大可能會商量婚事,您也是我的長輩談我的婚事還需要您。等商量完,姨母要是不适應就回去吧。”
甯黎真誠地勸着告訴姨母她不會在這兒住很久的,試圖讓姨母放緩緊張。
“行,也畢竟是你的婚事,我是得到場。”甯黎的姨母自我催眠了一句來鎮定心神。
甯黎出去接過霜梅遞過來的紙,看着上面“何明玙”這個幾個幹淨利落的字。甯黎心中一動有了猜測,但她沒過多表露什麼,隻是把紙疊好放進了懷中。
甯黎讓霜梅帶路一起去了正廳備席的地方,正是有暑氣的日子,傍晚的雲霞紅火也格外的美。
甯黎到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先落座了,一位是看起了來四十左右的女人,看上去面善但有着不同的氣勢;另一位是男子看上去比女人年輕些讓人感覺有些淡漠。
甯黎作揖拜了禮,甯黎的姨母沒見過這架勢也模仿着甯黎作揖拜禮。
而坐着的兩人也忙起了身,女人笑着回了扶過甯黎姨母,跟甯黎也擺手讓她不必多禮。
“來來,甯妹子和甯女郎快坐。說不定,日後咱們可就要成親家了呢!”何母熱情的找招呼着兩人坐下。
何父也在旁說了句,“明玙這孩子嬌慣着長大的,但也有分寸應是快來了,到時候一起商談。”
何父這話剛剛說完,甯黎還沒來得回複什麼。正廳中就又進來了一個紅玉束發、鵝黃錦服的明豔少年,來人正是何明玙。
何明玙進來先同自己母父問了好,然後坐了下來睜着大眼睛圓溜溜的好奇打量着甯姨母和甯黎。
甯黎以為他不會說什麼的,沒想當這念頭剛冒出來對面精緻的小少爺就開了口。
“我好像見過你诶?”何明玙言笑晏晏的望向甯黎,眼眸清澈的如一汪清泉。
不知為什麼看着這樣的何明玙,甯黎冒出了想掐一下對方臉蛋的想法。
“是見過,在幾日前的舉人宴,我沒來的及阻止愣了神發現你被人撞見了河裡。”甯黎試圖行為原主當時的行為找個恰當的借口。
“沒事,你不是也把我撈上來了嗎?我還沒有來得及親自感謝你呢!”何明玙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看向甯黎還帶上了信任和感激。
然而此時甯黎的心情并不好受,丸辣,原主可真的是會造孽哦。看看這無辜好騙的小少爺,原主當時那麼想不會心痛嗎?
甯黎這下是真的有點心虛,沉默着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了。
“明玙啊,那你對甯黎甯小姐的印象怎麼樣呢?”
不過還好何母即時岔開了話題,直接切入了這頓飯的主題——定親。
“甯黎,甯小姐她生的很好,人也很好。”何明玙回答時擡頭看了一眼甯黎,然後又低着頭擺弄着碗裡的湯匙。
看上去是十分害羞的小動作,可何明玙的語言卻是大膽的很。旁邊局促的甯姨母都看愣了,原來都是這麼相看人家的嗎?
何母好似沒忍住呵呵的笑了兩下,然後又看向甯黎,“甯女郎,你覺得呢?你可覺得我的兒郎還算出色?”
甯黎剛才看何明玙被晃了一下神,雖然甯黎是現代人但被家裡陪養出的孩子是要聯姻的。她因為年歲還小又要潔身自好,根本沒有怎麼接觸過男子。
在現代的生活使甯黎對女人和男人都很尊重,也因而甯黎回答的很認真:“我才疏學淺,但我覺得何少爺擔得上一句“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好,一個世無其二。”何母開懷的笑的兩聲,又親自給甯姨母盞了酒。
“我知道甯黎算是你一手帶大的,我很是佩服你一手拉扯出了一個舉人女郎。看日子過得總是很快,甯女郎都長大了。早晚都是要說親的,你看甯女郎同我們明玙相配不?”
甯姨母隻覺得文化人不愧是文化人,張口說的一段話就讓她覺得心裡酸澀。甯黎是她一手帶大的,兩人關系沒有那麼親密,但也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甯姨母不适應很肉麻的話講述她同甯黎的“母女之情”,但甯姨母對甯黎的愛隻是不善于表達。她很驕傲自己供出來的孩子成了風光的舉人,而像何母這樣平常的感慨卻恰好能說到她的心坎裡。
“嗯,相配的。我以前是不那麼容易……是啊,孩子也長大了。”連着幾杯酒下肚,加上何母在一旁的引導,甯姨母覺得兩個長得同畫一樣的人物是相配的。
甯姨母坐的還算直,直直的思考了兩秒,又喝了杯酒沉默了一下開口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如果何家主不介意、小公子也願意的話,不如我們來把親事定下來吧”
何母肚子裡關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腹稿都沒有打完,就聽到了甯姨母這樣一句話。
事情能順利定下來,何母自然是開心的。并且在何母心裡面覺得自己的兒子夠配十個甯黎了,她也不太想自己開口先提這個親。
後面的吃飯過程很和諧,何母滿意的和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醉的甯姨母敲定婚事。何父安靜的吃飯,同樣甯黎吃飯時更安靜的多。
而何明玙好似在認真吃飯,實際上跟着聲音的動态關注着人們。何明玙看着規規矩矩、儀态大方的甯黎,腦海中冒出異樣的感覺——他覺得人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