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翰沒有把一切成就都歸功于自己,他始終記得姐夫在微末之時,雪中送炭的舉動,所以之前陳大勇想要籌糧,他二話不說就親自調動所有店鋪幫忙,不到半天就給了交代。
喬安一眼過去,此人身形修長,飄逸的青色長袍,讓他看起來如竹中君子,矗立于天地之間,他嘴角總是挂着一抹笑意,給人第一反應是人畜無害。
越是這樣,喬安越不敢小觑。
一路上,陳大勇跟她講起武明翰的一些事迹,什麼談笑間,就能讓一衆糧商俯首妥協,還有大膽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引進并栽種白竹米,成為權貴之家争相追求之物。
看陳大勇帶着年輕貌美的姑娘前來,武明翰眉毛揚起,略有點吃驚,倒不是懷疑什麼,而是陳大勇很少把女客人介紹給親友。
他好奇喬安究竟是何方神聖?
“姐夫,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武明翰先是朝着喬安颔首,而後就把目光轉移到陳大勇身上。
期間沒有亂瞄一眼。
直到陳大勇介紹喬安是生意合作商,他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明翰,你看能不能搭把手,喬姑娘這邊想購入一批米糧,這次比上次的量還要多一些。”
知道了來意,武明翰禮貌問道:“買糧沒問題,隻是量多的話,半天不一定能湊到,不知道喬姑娘什麼時候需要呢?”
說完,他呀了一聲,“瞧我居然讓兩位在門口呆站着”,扭過頭對鋪子裡的小二說,“快沏一壺好茶送到樓上。”
随後側身,讓陳大勇和喬安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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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喬姑娘是想把糧運到北邊去?”沉思了片刻,如今北邊戰亂,南方的糧商們不會輕易踏足,那裡勢力錯綜複雜,稍不留神可能就是錢損人亡,得不償失。
自己都沒有收到缺糧的消息,這個喬姑娘又是如何得知,一個沒注意,武明翰把心裡話也問了出來。
喬安稍加掩飾,“前段時間遇到了一批南下的人,跟他們交談中,察覺到北邊似乎收成不佳,想安排人到北邊走一趟,若是我猜錯了,就當花錢給買個教訓吧。”
話雖這麼說,武明翰還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這不僅是賺錢的問題,後面更是關乎武家能不能在平州之外占據一席之地。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随後兩人談好了糧食數量和交貨日子。
武明翰以茶代酒,客套了一番,提前祝賀喬安這趟得償所願。
喬安拱手謝過。
等她離開後,武明翰才跟自家姐夫套消息。
“姐夫,這個喬姑娘看着出身一般,能跟你合作什麼?”
“嘿”,陳大勇摸着下巴,想起當初自己也有這樣的看法,結果喬安用實力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香榭居推出的那幾道招牌,就是她給的方子,你不是也嘗過,大贊不絕了嗎?”
武明翰:“單純給些方子,不至于姐夫如此費心幫忙吧。”
陳大勇挨近自家小舅子,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兄弟,還是你你懂我,我派人查過喬安的底子,她父家确實逃難過來的,沒有一點根基,倒是她外祖那邊,曾經出過前朝大将,那些方子說不準就是宮廷秘方。”
“還有你之前不是想找制作出打谷機的工匠嗎?呐,就是她弄出來的。”
方子可以說是家族私藏,打谷機總不是吧,不然這幾百年來,不可能一丁點消息都沒傳出來,現下武明翰對喬安有了新的認識。
有能力的人,就像金子,在哪裡都能閃閃發光。出身是一道門檻,卻不是天塹,有的人跨過了,便能時來運轉。
原本是想安排店裡掌櫃跟進喬安買糧的事,武明翰了解情況後,改變主意了。
送走陳大勇之後,他跟掌櫃打聽近期各大糧商的動作,“福叔,最近羅春刀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名喚福叔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者,他很疑惑為什麼少東家會問這樣的問題。
“沒有啊,就是最近咱們占了蒼桐鎮的生意,他每次路過都會含沙射影,還在的縣裡散布謠言,說有人吃了白竹米出問題了嗎,這事我已經布好網,就等着甕中捉鼈。”
武明翰笑道:“福叔出馬,他也蹦哒不了多久了,對了,您這幾天安排一些人,扮作旅商,朝着北邊走一趟,沿路打聽一下消息,尤其是糧食方便的事情。”
“順便統計一下附近幾個糧鋪,先騰出大量的糧食出來,不要動,我有客人需要買,這事也比較急,福叔你就辛苦一下吧。”
對于接下來的安排,福叔拍着胸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