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喬喻殊坐在位置上伸手向後仰去,伸個懶腰,看着桌上擺滿的紙張,舒适的眯起眼,總算解決了這些東西。
他從座位上下去,來到窗前,撐着下巴,胳膊肘抵着不平的面。
穆斯裡的夜繁星點點,多得數也數不清,喬喻殊問:“小天,如果冥月聖地消亡,月亮又能去哪裡?它不是人,不能遷徙,它會繼續留在那裡,還是回歸正常的軌迹?”
“宿主,月亮本是按照固定的軌迹運行,隻不過被冥師用非常手段滞留在那了,而冥月聖地消亡,月亮會…哔…哔……”
“小天,小天?”喬喻殊被這兩聲攪得不解。
“該結果需由宿主自行……小天……無…從…告…知…滴,數據錯亂…滴,準備重啟,預計…該世界結束後完成。”
說完這句,無論他再怎麼叫,小天都不出聲,腦電波相連,喬喻殊能想象到他在接受某種所謂的重啟模式。
再然後,電波似的闆正男聲傳入“不要妄想通過别的手段獲取世界信息,系統違反規定,将送去重修,宿主0714聽好,有關小世界劇情的問題不問,有關主系統的問題不問……”
是那個讓自己見到紀凇的東西!喬喻殊思索一下,回道:“你就是主系統?冒昧問一句,你是由誰創造的?”
主系統沒有答話,數據波動幾下:“你不該問。”
“那就不問這個,那這些世界是你編的還是原本就有的?”喬喻殊執拗的堅持。
“編的。”
“世界裡就隻有我和紀凇一個外來人嗎?”
主系統沉默一會兒:“你已經問過一個問題了。”随後消失不見,喬喻殊腦袋一陣刺痛,很快又恢複。
他還想着那個問題,每個世界中就隻有他們兩個現實的人嗎,而且主系統能把現實中的活人拖入虛拟的小世界中,這絕不是簡簡單單能做成的事。
放在當今,的确是有能力達到這種水平,不過背後會費很多力,而做出這個系統的人是誰,又是什麼原因?而主系統恰巧在他陷入困局的時候提供幫助,大概是自己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他究竟要做什麼?
反正不能順遂主系統的全部意願,小天也不能全然信任。
喬喻殊留了個心眼,推門出去,停在紀凇門前,輕聲扣了扣。門内毫無反應,他不厭其煩地再敲幾次。
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長時間的不搭不理,他耐着性子喚紀凇,沒聽到回答,他悶悶的輕哼一聲,雙目緊盯着門,想砸開看看他在幹嘛。
背後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他身旁,抹抹鼻尖的汗珠,喘着粗氣說:“喬喻殊?我還以為你和紀凇說好,事先走了呢?”
喬喻殊轉過身看他,漆黑的眸子透出一絲疑惑,他不好意思的摸着後腦勺,裂着嘴憨憨的笑:“哦對了,紀凇他有事走了,估計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結果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碰到你。”
喬喻殊輕仄:“你是……?”
“哦哦——差點兒忘了,我叫全骐,是紀凇的下屬。”
喬喻殊嗯一聲作為應答,“紀凇走了,你怎麼還留在這?”
全骐面上仍舊維持着僵硬笑容,“啊-?我嗎,我是負責做事後檢查工作的,看看這裡還有沒有人,然後聽到響聲就過來看看。”
“今天第一天工作,你應該不是很熟悉,這裡的地理位置大概也不清楚,不介意的話,就讓我送你出去吧?”全骐小心翼翼地開口。
喬喻殊回頭看看四周,燈幾乎全關了,走廊裡一片灰暗,就點點頭,“嗯,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他呵呵笑着擺手,轉過去帶路,“不麻煩不麻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全骐勾了勾唇角,眼裡的算計掩在黑夜裡。
風裹挾着涼意穿透林梢,惹得枝葉搖晃,紀凇拾起一片枯黃的葉,仰頭望着枝葉縱橫的大樹,帶點冷意的音色,戲谑。
“喲,冥師竟淪落到連面都現不出來了?真可悲,說吧,找我來幹什麼?”
冥師不惱不怒,用平緩的語調叙:“渡鴉,很早是我帶你出來的……”
“如果是打情感牌的話,我想我也沒必要和你在一起浪費時間。”
冥師笑道:“你知道的,多年前那個人他早不在了,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他會義無反顧的與我對抗,明明我和他的關系最好了,我變成這樣都是他們害的,況且人本來就是由惡念堆積成的軀體,我這樣做又有何不可?”
“渡鴉,我相信,你和我還是在同一戰線,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們本就是相生一體的,希望你能明白,光明可不是一個好去向。”
紀凇不耐煩,“你……”
冥師打斷他,輕佻笑着:“渡鴉,你的愛人來了。”好好想着該如何躲避他的目光。
全骐領喬喻殊路過密林,走在邊上踩碎幾片枯葉,喬喻殊停駐,踮起腳蹦起來看裡面的景色,密林的入口處橫着一大片荊棘枯木,牢牢遮擋住了内部景觀,跳起來也隻能看到很小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