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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好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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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座位是在放學後調換的。莊瑟是在第三輪組隊,因為前二十名已經都有搭子,他跟着一個同樣是排末位的男生。

秋嘉年其實很欣賞遲千聲這種大膽的做法,大部分高中的老師隻會在前期嘗試一下組隊學習,後期都在搞内部分化,好生圍坐在一起,差生幾乎是放任自生自滅的态度。但是遲千聲除了偶爾調換,重新讓大家組一組,活躍一下班級,這種組隊同桌的方式一直堅持到了高三。

并且後期調換的方式就不再以差生好生作為區分,而是讓學生自己選擇,遲千聲以月考成績波動作為參考,再進行微調,這樣的方式最累的其實是老師,但是能更大地激發出學生的主動性。即便當初班裡有私底下早戀的,為了長期坐在一塊也不得不努力學習穩住成績。

在選好同桌之後就是抽簽,在上一輩子,這也是祁繹和莊瑟爆發的第一個矛盾,也是祁繹自視甚高、歧視差生名号傳出來的開始。起因是莊瑟堅持去抽座位簽,本來抽到了前排,卻硬要和一個女生交換,換成最後一排。祁繹自然不樂意,得知這件事後就和莊瑟吵了一架,那一回秋嘉年還在努力适應新同桌,就沒注意那邊的事,還是後來聽孫澤成提起來的。

即便當時聽到了,也會不以為意。座位在遲千聲管理下是S形流動的,坐在後排的遲早有機會坐前排,他不明白祁繹那麼執着于前排的意義在哪裡。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莊瑟私底下小動作太多,剛剛換座位的時候是他們矛盾最尖銳的時候,有一回秋嘉年忘記帶作業本在後邊罰站,看到莊瑟在數學課上用小刀刮壞了祁繹的衣角,還用手去掐祁繹的大腿,小刀可以說是不小心弄的,大腿上的一小塊青紫,祁繹也不敢現場撩起來讓人看,傷口太小告訴父母也不會當回事。當時祁繹已經緊緊貼着牆壁,還是躲不過接踵而來的惡意。

數學老師把他趕去後排,又沒指明是哪個位置。秋嘉年站在了祁繹身後,大概是有第三個人在,莊瑟收斂了一點。下課後秋嘉年去找祁繹,讓他換個位置,卻被紅着眼睛瞪了一眼,說不要多管閑事。想着當事人不在意,也知道莊瑟被告發隻會變本加厲,秋嘉年之後沒有多管,隻是偶爾看到的時候會出手幫一下,再多就沒有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既然祁繹都不想讓人管,秋嘉年也沒有泛濫的聖母心。

這回知道祁繹重視座位,他幫着祁繹收拾好了書箱:“等會你去抽簽?”

祁繹見他幫忙,有些局促,想來幫忙又發現秋嘉年這邊已經收拾好了,不安地拽了拽書包帶子:“你去吧,我坐在哪裡都一樣的。”

“都一樣?”秋嘉年疑惑地确認了一下,眼前發旋上的毛晃了晃,黑黑的腦袋點了點,又補充說:“盡量前排最好。”

秋嘉年上台抽了簽,是第一排,他稍微松了口氣,就看到一名戴着厚眼鏡的女生捏着簽茫然四顧,看着他走了過來:“你好,請問一下可以稍微換一下嗎?”

他想要開口拒絕,女生又接着說:“我的眼睛手術後遺症很嚴重,畏光,有時候看不清,還沒來得及和遲老師說……可以稍微換一下嗎,我這個位置隻要再等一周就是第一排了。”

秋嘉年想說可以和老師先商量,但是女生有些不安,處于弱勢求人時都快要憋出眼淚來了,估摸着是想等她的父母來說這件事,奈何座位今晚就能定好了。女生戰戰兢兢地開口:“如果不可以……我爸媽下個禮拜才回,我等一等也行……”她似乎已經沒有勇氣詢問下一個人了。

“行,換吧。”秋嘉年說着,又想了想,“我找我同桌商量一下。”

他的心裡有些複雜,想來上一輩子莊瑟也和這位女生換了座位,但是裡面有幾分覺得後排可以為所欲為,有幾分是為了這位女生着想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能知道的是他一定沒把換座位的真相告訴祁繹,而是放任他們關系惡化,好找着借口折磨人。

“祁繹,我抽中了第一排,但是那邊那位女生想換一下,她眼睛剛動手術,有點困難。”秋嘉年趕着和祁繹說,直直地盯着他。祁繹是需要坐在前排的,在後期高考前,秋嘉年記得他申請了靠着講台的單人獨座,雖然視野有限,但秋嘉年猜他更需要一種氛圍來框住自己。

祁繹語氣很平淡,他微微挪動着桌子,手短暫地停了一下:“那換吧。”

秋嘉年不知怎的,感覺到了話語裡面微微的不滿,祁繹顯然知道該怎麼做,但是畢竟剛抽中了上上簽,忽然被人換成下下簽,不平是肯定的。秋嘉年似乎看到了震了震翅膀扭過頭去的天鵝,緩下聲音來:“先呆這一周,我們互相監督,下次換座位的時候可以輪換到第一排,好不好?”

話語像一陣風一樣吹起了祁繹鬓角的頭發,秋嘉年眼睜睜看着耳廓那一層薄得透明的皮膚又泛起了一片薄紅,被哄着的人聽出了話語裡誘哄的意思,嘟囔了一句:“我沒有說不換,秋嘉年。”

說着還怕秋嘉年懷疑自己沒有人情味,又補充了一句:“她眼睛不好,我知道的。”

秋嘉年覺得這人還蠻有趣的,想說的話不說,卻又被幾句誘哄似的話激出來。他真真正正覺得祁繹在他面前像個孩子一樣,不過對于重活了一輩子的他來說,十六歲的祁繹确實是個嘴硬心軟,所有心思都一目了然的孩子。

這些他從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讓祁繹這個人脫離了他記憶裡高中三年的背景闆,成了一個愈發鮮活的人。

好像是有人經年累月地,将葬禮上籠着他的薄薄的那層霧給撥開了。

他換了簽,作為補償,主動提出幫祁繹搬桌子。不過馬上被拒絕了,祁繹的皮膚很白,在搬動桌子時牽出了一層薄薄的臂肌,秋嘉年看着覺得也不需要自己,便扭頭去搬自己的,兩張黑木桌子并在一起,他拍了拍手對着對面的祁繹說:“你好,新同桌。”

祁繹将額頭前的劉海用一根小頭繩綁起來,露出水潤的杏眼,清澈的眼瞳清晰地倒映着秋嘉年伸來的手,正喝着水的喉結順着修長的脖頸上下鼓動,匆忙地吞咽下放下水杯,伸手握住了秋嘉年的手,秋嘉年感覺到掌心躺着一塊溫玉。擡眼祁繹笑得眉眼彎彎:“你好,秋嘉年。”

秋嘉年不由得愣了一下,在上一輩子的時候,開學經曆了莊瑟,祁繹大概是唯一一個對這種分組方式表現出強烈反對的人來,他記得祁繹後來和一個面上安分的轉學生坐一塊,從此就對看上去貪玩的學生敬而遠之,脾氣也越來越飄忽不定。秋嘉年很少見他對着自己表達善意,更常見的是如同這幾日一樣冷冰冰的态度,驟然看見笑容,實打實地愣了愣。

這幾天坐在祁繹身旁,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竹香,清脆挺拔。秋嘉年打球都顧忌了一點,會先去廁所将身上的汗歇一歇,噴一點爽膚水,免得祁繹不自在。

孫澤成稀奇地過來蹭,蹭了半天打了十多個噴嚏:“诶不行,老秋,你真是娘得讓我過敏。”

“罵人也别搞這種刻闆印象。”秋嘉年懶得理他,感覺身上沒有汗味了才收起來,爽膚水有點仿曠野的味道,但是香氣上弱了很多,因此也不刺鼻。祁繹在他坐下的時候抽了抽鼻子,微蹙的眉舒展開來。

大課間打完球就是數學課,地中海講課兩邊碩果緊存的須須被吹得一飄一飄的,看得秋嘉年直犯困。他對數學的興趣也不大,更何況數學夾雜了英文字母,變得不那麼純粹了,在盯着紙業看了兩秒後,他就感覺雙眼冒星。

手肘被筆帽戳了戳,秋嘉年悚然一驚,發現自己的鼻子快挨到課本了,祁繹的眼睛亮亮的:“同桌,不能懈怠。”

秋嘉年輕聲說:“讓我先緩緩,昨天和孫澤成打遊戲熬夜了,今天又剛打完球。”

祁繹皺眉:“打什麼遊戲打到半夜?”

秋嘉年覺得祁繹不是很懂熬夜的含義,半夜隻是夜生活的入場券,孫澤成像個青蛙一樣一直呱呱叫,打了輸了一定要打赢回來,他們一直熬到半夜三點才結束,他才睡了三個小時左右又被鬧鐘拽起來。祁繹聽聞後沉默了一會:“以後别打到這麼晚,熬夜對身體不好。”

秋嘉年以為他會扯學習,聞言有些驚訝,撐着腦袋淡笑了一聲:“本來也是陪老孫,行,聽你的,下回直接無視他。”

孫澤成在前邊瞪着數學方程糾結地撓着頭皮,全然不知自己失去了長期遊戲搭子。祁繹嗯了一聲,轉過頭去聽課,嘴角上揚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等到下課,秋嘉年如釋重負,打算收起數學課本,一個棕皮的筆記本被推了過來。祁繹摸了摸鼻子,說話緊張得揚起聲調:“我随便記的,剛剛上課的時候你沒聽的那個知識點,老師說了些重點,你可能沒記……”

“啊,謝謝啊。”秋嘉年沒有推辭,翻了幾頁筆記,發現一些細枝末節的重點也記在了上面,分不同的顔色整理,有條有理的。對比自己狂放粗糙的筆記,不由得驚歎了一下:“真不愧是小奇迹。”

祁繹瞪大了眼,有些磕巴地說:“什,什麼……”

秋嘉年回過神來,笑着解釋:“祁繹,小奇迹啊。”

之前的小奇迹稱号,是高三在九省聯考裡面,在強勢學校幾乎霸榜前十的情況下,薛淩有些發揮失常,祁繹卻沖進了第二,那時候議論紛紛,秋嘉年在大家聚在一塊查分的時候聽聞,随口來了一句“小奇迹”,本來說的是這件事,不知怎的就被當作外号傳開了。本來誤取名的也是他,這次先說了,也不算搶了冠名權。

祁繹臉又漲紅了,看上去還覺得不如大學霸,提高了聲音道:“别,别這樣叫!”說完又像是怕吓到秋嘉年,低聲補充:“壓力太大了……”

聯系到之前的外号,秋嘉年依稀有個猜想,他解釋道:“不是單誇你學習的,隻是被這個筆記驚訝到了,做筆記的人很努力用功,覺得這個努力像是一種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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