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太恐怖了,而且,陳季的靈力出于絕對的弱勢。
董英急道:“能不能再把靈力引出來?”
小童子道:“引給誰都一樣!”他死死盯着陳季,陳季不斷地掙紮、掙紮,可是身上屬于她的靈力卻越來越少,風邈的靈力在蠶食着她的靈力,并逐漸将她吞噬!
“完了、完了……”小童子渾身冷汗,道:“陳将軍為了煉化此靈力,自己的靈力盡被吞噬了,這下雖然不會自爆,可是、可是恐怕會走火入魔啊!”
“走火入魔?哈、哈哈、哈哈哈……”陳季忽然出聲,大笑個不停,笑得無比放肆與瘋狂,這與她往日沉悶的性子極為不同,所有人的心皆是一沉,又見陳季忽然飛到半空,身上靈力燃起金色神火,神火将她全身覆蓋,烈焰之中,陳季的慘叫不絕于耳。
曹晖快步跑向小童子身旁,追問道:“快說,快說她這是怎麼了?”
小童子嘴唇抖了抖,似乎有什麼話不敢說。
“怎麼了?”韓稚不知何時沒再發瘋,突然冷冷嘲諷道:“她馬上就要來殺你們了,小走狗,怎麼不說話?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告訴他們啊。”
曹晖朝着韓稚狠劈一劍,被一道法力擋去,喝道:“閉嘴!”
韓稚張開手臂,滿是不屑,道:“有本事,你來殺我。”知道韓淵護着他,他蔑視地看向楚先,道:“野心啊,你們扪心自問,想要搶我的靈力,隻是為了能繼續給楚先當狗?哈哈哈……”
他倏地指着楚先,眉目俱厲,喝道:“楚先!你要死到臨頭了,如今你遇到真正狼子野心的手下了,開心麼?你猜她完全煉化這法力之後還甘願聽命于你麼?風邈的力量,随便擡擡手指便能劈死整個大黎,你猜如今,韓淵還願不願意護着你了?”
董英喝道:“住嘴!”
韓稚看着他,忽然,又是一聲冷笑,道:“對,我還沒說你,董英?我該這麼叫你,還是該叫你——英和。”
董英臉色瞬間一白,道:“你在胡說什麼!”
韓稚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霍骁就在這,你有沒有什麼感想?”
霍骁略有些驚訝道:“你是英氏後人?”
董英捏緊拳頭,不知如何作答,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董英渾身一震。
“說了這麼多,莫非是想要求寡人誇你一句?”楚先不屑一顧地笑出聲,韓稚臉色霎時黑了,楚先将手收回,眼神示意董英退下,道:“韓稚,那個叫裴符的侍從跟寡人說過你,說你執念太深,魔障太重,他想在寡人面前借送來賀丹青的恩,求寡人饒你一命,你可知寡人如何回答他?”
他的聲音實在涼薄,道:“寡人告訴他,寡人早就知道,韓淵私藏了一個神族,名喚風羽。”
韓稚渾身一震,已有預感接下來的話絕不是他想要聽的,怒喝道:“狗賊,你死到臨頭還敢猖狂!”
楚先望着天門方向,緩緩地道:“你這些年調查到多少事情,你當真以為自己能逃得過大黎的天羅地網,當真以為你暗地裡的勾當寡人不知道?十七年前,寡人便已知道這天下的怪異,連那兩個所謂的天神也不知道,開天門豈有那麼容易?風邈的絕地天通不止上了一把鎖,而是三把,一把為天下地宮,化為大陣,地宮不破,鎖不得解。一把為禁地封印,神作養分,封印不破,鎖不得解。還有一把,不知你能不能想得到。”
在殺人誅心一事上,楚先實在是太爐火純青。他接着道:“寡人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她從來也沒有想過給爾等傀命留半分生機,這最後一把鎖,便在爾等神族身上,神脈,即為第三把鎖,神族血脈,身擁異能者,盡數屠之,三鎖得解,天門即開。”
他又道:“所以,你明白自己為何能活到如今了麼?”
所以,哪裡是韓淵好心救了他,根本就是這群人早就商量好的,留下他一條命,隻是為了留一個神族血脈,隻是為了留住天門的鎖。
而韓淵,他最敬重,執着了一輩子的這個人,竟然就對他隻是這樣的心思,從來不信任他,甚至暗中教授裴符絕技用來殺他!
原本隻以為他因出身令人忌憚,卻沒想到,那根本不是忌憚,隻是像随手處理一個物件一樣,一時半刻用不上,才苟活了這麼多年。
那他算什麼?他算什麼!!
韓稚猛地站起身向楚先撞擊而去,他已完全失去理智,沒有靈力,便試圖用身體撞擊,全力往前跑,撞上一個無形的牆,被狠狠彈了回去,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有一人喊道:“陳将軍!”
衆人被此聲驚回注意,隻見言談間,空中的金火不知何時早已滅了,陳季卻還矗立在半空中,無聲無息,那浩瀚的靈力,此刻已經全部化她所用,此刻看去,陳季已與所有人都不同。
她的骨骼、經脈,都達到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高度,運轉靈力的靈脈更是寬闊如海。
成了。
她将自己的靈力都喂了風邈的靈力,又借着火錘煉自己的身軀,最後完全吞噬風邈的力量,到運用自如,此招兇險異常,并從無先例,她竟然能想到,能做到。
陳季擡起手中,掌心處變浮現一朵雷劫雲,三千極雷在她掌中浮現,任憑指揮,威力無窮。
在場無不為之驚訝,可因韓稚那番話,又見她好了卻還立在空中不動,不禁都懷疑起了她的用心。
仔細一想,當時如不是陳季貿然刺殺韓稚,韓稚體内的靈力尚還不至于自爆,衆人也便不必廢那麼大的勁,造成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渾身是血的局面。
曹晖叫道:“陳季,你沒事,太好了。”
銀光閃過所有人的眼睛,陳季握着劍,手中雷霆之力導入劍身,長劍顫動,發出微微的劍鳴,雷電之力在劍身遊走,劍身被燒得通紅,随後,開始不斷變強。
就在衆人眼皮子底下,就在瞬息之間,這把劍經過雷電的淬煉,煥然一新,輕輕一削,一座山頭便被輕易劈成兩半,不費吹灰之力。
陳季将劍舉到眼前,發出一聲滿意的笑聲,随後一個跟頭降落在楚先面前,屈膝半跪,道:“陳季不辱使命。”
楚先走上前,彎下腰扶住她的一邊臂膀,将她扶起,此一瞬間,人群中有人歡呼,大家紛紛呼應,士氣節節高漲。
小童子松了一口氣,提醒道:“陛下,天門……”他本來想說大公子,想了想,沒敢說出口。
楚先道:“天門将開,諸位愛卿,備戰。”
衆人答是,便往自己所負責之地撤去,楚先回到皇椅前坐下,此刻他面前隻有五個人,霍骁,陳季、董英、曹晖、聞升。
地上,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韓稚,被韓淵的法力護住,無人能接近他,也便不能看出他是死是活了。
霍骁道:“小白還在裡面。”
他無法不牽挂自己大哥這個唯一的子嗣。
楚先道:“韓淵也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