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身體動不了一點,口中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在心中念咒,但這本就艱難,此處各處都是玄鐵等死物,沒有能讓他調動的東西,靈氣也極稀薄,更束手無策,身體冷汗直流,隻能死死瞪着風熠。
風熠又道:“隻因他本非活人,乃是以你本體神木所造的傀儡而已。”
他手中神力驅使,許木生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這一聲叫完立馬便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無力的掙紮,想擺脫又擺脫不得,鮮血染紅全身,被身後陣法吸收,眼睛瞪得仿佛眼球立馬能從眼眶中射出來,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驚懼地看着韓淵。
韓淵渾身劇烈發抖,整張臉紅到極緻,風熠見狀手掌又用了兩分力,道:“别急啊。”再次施出一道法術,落在許木生口中,問道:“說說吧,你是怎麼聽從韓稚的命令,将賀丹青從皇宮中引出來的。”
許木生死死咬着牙齒,風熠喝道:“說!”
許木生像是被人掐住了臉,嘴不受控制的張開,暴喝一聲,話沒說出來,卻咳出一大口血,緊接着血噴不止。
風熠神色一冷,道:“你還真是有點本事!”
他松開韓淵,走上許木生身前,雙手結印正要施法,忽然身後一道疾風靠近,雙目瞪大,一隻拳頭從他的胸膛穿了出來。
他不可思議地低頭,韓淵抽回拳頭,在他回頭的一瞬一拳朝他臉上砸了過去,風熠垂直倒地,韓淵又撲上去,坐在他身上,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此時韓淵雙目一片殷紅,一點眼白也不見,一絲理智也不留,滿心滿眼隻想掐死眼前這個人。
但掐脖此為卻絲毫傷不到風熠,風熠回過神來,詫異的眼神陡轉陰鸷,一針射出,射在韓淵眉心,将他釘在了另一面牆上,風熠從地上爬起,手中又多了數枚靈針,正要将韓淵五體也釘死在牆上,韓淵身上忽地燃起一道紫火,瞬間将靈針燒成一陣白煙。
韓淵從牆上下來,再次朝着風熠殺去,雙臂抓住風熠臂膀,紫火燒身,被韓淵所抓之處騰起一陣黑煙,風熠登時面容猙獰地大叫,手中捏起靈針,靈針卻在火光照耀下消散于無,風熠臉色大變,奮力一掌推開韓淵,又是一聲慘叫,身體退開數丈遠,擡手一看,手掌被火灼傷,紅腫恐怖,雙臂兩道黑色掌印,肉眼可見燒焦的皮肉,華麗的羽衣被燒得不成樣子,一身狼狽不堪。
還來不及發怒報複回去,失去理智的韓淵已又朝他撲了上來,風熠正要迎擊,空中忽然傳出一道冷冽的聲音斥道:“還不快滾!”
風熠惡毒地看了一眼韓淵,消失于原地。
韓淵撲了個空,失去目标後他先是愣了愣,對着空中錘了兩拳,緊接着抱着頭痛苦的嘶喊,握緊拳頭又是砸自己又是砸牆壁,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好一會,終于一個擡頭看到了還在牆上釘着的許木生,頃刻間,神志忽然就回來一些,扶着牆朝許木生走去,擡起手去為許木生拔釘針,手指剛觸碰到那針,一道紫火從指尖竄出,瞬間将針全數燒滅,許木生從牆上掉了下來,伏在地面,害怕地縮到牆角。
韓淵看着他的動作一頓,突然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身上紫火消退,眼瞳血紅褪去,口中艱難吐出兩個字:“别……怕……”雙目一閉,向前栽倒,暈了。
許木生叫道:“公子……公子!”見韓淵毫無反應,伸手推了推他,還是不醒,緩了一口氣,調動體内為數不多的靈力為他療傷,正專心着,突然一隻手抓住了許木生的手腕,許木生吓了一跳,擡頭一看,風熠面色陰沉的盯着他,許木生大驚要喊,風熠一掌扇出,抽在許木生臉上,許木生飛起摔在牆上,又重重滾落在地,終于體力不支,看了韓淵一眼,暈倒過去。
風熠咬牙切齒地拽住韓淵的衣襟,将他提起,空中再次傳出那道冷冽的聲音:“你太莽撞了,隻需讓他知道韓稚在騙他便好,何必激他?”
風熠冷冷道:“本君不激他,怎麼知道他竟然還能驅動此火?像你一般,在豐都待了這麼多時日,有何作用?本君可沒有耐心再和這群凡人空耗!”
冷哼一聲,又道:“不是說他是韓淵所造麼?肉體凡胎,何來驅動聖火的能力?”
那聲音道:“韓淵雖用自己的血肉造傀儡,但也要借神木刻骨,既是神木,自然也能驅動聖火,不過,經以聖火淬煉,這具血肉之軀保不了多久了。”
風熠不屑道:“保不了便保不了,一群低賤的凡人,本君遲早送他們去輪回重造,至于韓淵?此魔道更是罪大惡極,本君除惡務盡,絕不會讓他有好活。”
那聲音微有怒氣道:“别忘了你是神!神當蔭庇衆生,成日将打打殺殺放在口頭之上算什麼事?!”
風熠不耐道:“我去他的衆生,一群不知死活的凡人妄想踩在本君頭上,這口惡氣本君遲早要還回去!待本君複歸神位,這群叛徒一個都别想活!本君定要劈得他們魂飛魄散!”
那聲音道:“夠了!”
風熠道:“閉嘴!你我皆是分身,何時由得你來教訓本君!”
那聲音正是豐都城的風熠。那風熠沉默一瞬,語氣頗有些無奈道:“罷了,已近一千二百年,我亦不想再等,但你切記,賀丹青妖性未除,本性桀骜,乃是一柄利器,我們要盡快找到他的本體,複他前世記憶,讓他去對付這群凡人,神明不可出手殺戮衆生,否則天道不容,切記。”
風熠冷冷道:“不用你多嘴,本君自然知道。”又道:“你那邊如何?我橫豎看那楚白不爽,廢物點心,找個機會讓姬月殺了他,免得礙事。”
那風熠嫌惡道:“殺不了,此人身上業障頗深,我如今說些實話還算度他,若是命姬月殺了他,免不得要沾他身上因果,一身惡臭。”
風熠譏笑道:“左君,你怕了?”
聽到這個稱呼,豐都城内的風熠會心一笑,語氣也露出幾分狡黠,道:“右君大人難道不怕沾因果?你别擔心,此人身上已染了魔靈,早晚會化傀命為我們所用,不過此人心性尚堅,又隻是沾染姬月身上魔靈之子,魔力較弱,速度慢些,但有姬月在此,他跑不了!”
右君道:“如此最好,正好,他一身業障早與賀丹青這妖孽糾纏在一起,早些命他來九江,讓這賀丹青更清楚凡人都是些什麼德行,更好為我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