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道：“什麼？”

詫異地望向所有人，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此刻躲避。

尹天高接着道：“你、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們……我們很早就認識你，也都知道，你絕不可能變成韓淵！”

風熠又指了一個人，這次他指向的是赤雲，道：“你知道的比他更多，那就由你來說。”

赤雲沒有猶豫，立即道：“賀先生，不，丹青，其實你應該有發覺，為何許多與韓将軍有關的事你知道的并不清楚？為何你時常覺得自己法術不如從前厲害？那是因為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有關韓将軍的記憶都是假的，也不能說是假的，更準确來說，這些确實是韓将軍的記憶，是發生在韓将軍身上的事情，但卻是旁人挑挑揀揀放到你的體内，讓你誤以為是你的。”

韓淵道：“你、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風熠問道：“是誰叫你們做的？”

赤雲道：“我們真正的盟主，韓稚。”

韓淵徹底的昏頭轉向了，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赤雲道：“你是古木成精，起初是韓将軍發現了你，又在雷劫之下救你性命，你的血肉為韓将軍所造，誤打誤撞，韓将軍有一縷精魂留在了你的體内，韓将軍死後，我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始終無果。”

他一頓，又道：“我們是不願意相信韓将軍已死的，但是我們找遍了天下，都沒有再找到一絲一毫韓将軍的氣息，有天，盟主不知從哪找來古法，說是能将韓将軍的魂魄召回，此法必須要以你為根基，你是韓将軍精血所造，你身上有韓将軍的精魂，你是我們複活韓将軍唯一的希望。”

韓淵想起了那個夢，道：“所以，要我去獻祭，用獻祭來複活我，不……韓淵？”

赤雲詫異道：“你已知道了？”

韓淵道：“我不知道，你接着說。”

赤雲道：“盟主在你身上做過許多次試驗，每一次都失敗了，但你身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你會時常說出一些有關韓将軍的事情，你……看起來很痛苦，你并不想變成誰，你也堅決不肯接受韓将軍的記憶，可偏偏這些記憶會強制侵入你的腦海，那一段時日，你成了一個瘋子，你掙紮、發洩，傷害旁人也傷害自己，沒誰能控制住你，盟主不得不将你關起來。”

韓淵愣愣地聽着，這些記憶他是絲毫沒有的。

赤雲道：“數次的失敗并沒有讓盟主氣餒，但盟主說那古法本是殘本，要一次次試驗才能找到正确法門，過程中你越來越癫狂，當時，我們還有一個副盟主，叫裴符。”

提到這個名字，韓淵終于回過神來，厲聲道：“裴符呢？他在哪？”

赤雲道：“他趁着盟主不在，背叛了我們，偷偷放走了你，等盟主與我們發現之時，他已将你離去的氣息全部清除，我們找不到你，盟主大怒，一氣之下就殺了他。”

韓淵沖上去揪住赤雲的衣襟怒道：“你說什麼？他怎麼敢！！”

赤雲并不還手，隻是靜靜地看着韓淵，接着道：“自那以後，我們依舊各處尋辦法救韓将軍，至于你，再也沒有見到過，直到那一次在修羅谷，我和墨風偶然發現你的蹤迹，我救了你，但那時候我們與盟主也早已失去了聯系，應該說自你被放跑，自盟主殺了裴符帶着他的屍身發瘋離開之後，我們都再也沒見過盟主。”

一些一直以來的疑惑，正在逐漸清晰。

韓淵放開他，用拳頭狠錘了頭兩下，除了痛還是痛。他問：“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吧。”

赤雲道：“再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便開始注意你的動向，可你已不認識我，但無論是賀丹青還是韓将軍，都不該不認識我，那時我便有懷疑，是不是後來盟主找到了你，又對你做了什麼？後來便是在重明江那一次見面，那次見面後，我決定利用你，無論你是賀丹青還是韓将軍，不重要，你自己認為自己是韓将軍，擁有韓将軍的記憶，會施韓将軍的法術，這就夠了，我暗示你起義，是要你将韓将軍的名号打出去，那時勢必天下震動，盟主聽到消息無論身在何處都一定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看看，是韓将軍真的回來了，還是有誰假冒。”

韓淵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韓稚在哪？你也想找到他？”

赤雲道：“不錯，他到底是我們的盟主，就這麼一走了之算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赤雲似乎還有些氣憤，隻是些微，很快又消散于無，道：“沒有多的了。”

韓淵道：“松山呢？你知不知道松山是什麼地方？”

赤雲道：“雲州境内沒有松山，但在一座偏僻深山中，有一座低矮的山神廟，廟中所供奉山神号木公，木公合則為松，或許你指的是那裡，那個地方是韓将軍第一次發現你的地方。”

風熠道：“怎麼樣丹青，可想起些什麼？”

韓淵對赤雲所說的一切絲毫沒有印象，會不會，在賀丹青消失的這一年多時間發生了什麼變故，或許真是韓稚找到了他，于是将自己複活了？

不對，還是不對，皇宮裡的巫術究竟哪來的？韓稚又到底去了哪？瑤姬、誅仙劍陣，這些又都是怎麼回事！！

韓淵想不明白，但當務之急根本不是想這些事，他道：“我聽完了，你究竟想說什麼？許木生到底在哪！！”

風熠道：“放心，他有大用。”

韓淵道：“什麼大用，你不是說要庇佑你神族子弟？連花機這半妖都在你的庇佑之中，許木生可是神脈三代之内的神族，莫非你要害他不成！！”

風熠眼中閃過一絲黑線，笑道：“許木生，連人都不是，如何是神脈後裔？丹青，你又被騙了，凡人口中，永遠沒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