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就問問,既然叛軍要攻此祠,必然也知其中内情。
出了英雄祠,韓淵立即拉着白雲鶴商議破城之計,連夜敲定作戰部署,又一一督促手下人執行,待到一切就緒後,天邊已現出魚肚白。
小憩一會,天明之後,率軍來到了南城結界邊上。
豐都南北分城,中間雖有十裡之隔,卻并未設城牆,因此隻要破了結界,奪回南城并非什麼難事,唯一擔心的就是,南城内有諸多百姓,不知此刻如何了。
想到神族昔日的殘暴,韓淵破城的心更切,隻恐晚一日,百姓便多一分危險。他立刻就要施法破陣,剛擡手,便被白雲鶴抓住了手腕。
白雲鶴道:“我來。”
韓淵看着他,他走上前,單手一抖,一柄長劍便出現在他手中,仔細一看,并非他慣用的白劍之一,而是上次他偷拿的那柄神器。
這把劍生滿了鏽,斑駁地仿佛輕輕一碰就要碎掉,但此刻在白雲鶴手中,又沒看起來那麼脆弱,白雲鶴的靈力注入到神器之中,長劍微微鳴動,劍身上的鐵鏽簌簌往下落,鐵鏽上出現裂痕,裂痕發着紅光,仿佛劍身将斷。
想起上次的事,韓淵有些擔心,但不同于那日的爆炸,這柄劍在白雲鶴手裡果然聽話的很。
白雲鶴舉起它奮力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劍氣如濤浪滾向前,轟隆一聲,下一刻,南城的結界應聲而碎,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人頭。
南城叛軍早知他們來攻,已備了一排弓箭手守在邊城高樓上,結界破得那一刻,弓箭手們如臨大敵,目光充滿寒意,立即拉滿了弓弦,對準了一馬當先的白雲鶴。
不予任何交談機會,萬箭齊發。
白雲鶴又橫劈一劍,對于這群使弓箭的凡人,他不放在眼中,修士與凡人的差距也便在此,任爾凡人千千萬萬,這點持弓射箭的威力,在稍有些修為的修士面前便隻有撓癢癢的份,哪裡傷得到人?更别說白雲鶴這樣的強者了。
萬箭在空中便化為齑粉,白雲鶴又是一劍,牆倒屋塌,弓箭手們紛紛跌落下去,埋入地下,眼前一片唉聲苦叫,白雲鶴手中劍飛出,橫在他腳下,他禦劍而立,雙手掐訣,施法降下灰塵,掃了眼眼前局勢,又施法擡起倒塌的樓牆,将這群弓箭手一個一個從廢墟中拉出來,丢到一處,再号令道:“來人!全綁起來,靜候發落!”
他這個人,不論面對的是誰,總是不忍殺生,天下苦戰久矣,早已需要這樣一個仁慈的君主。
韓淵心中更确信自己要擁立白雲鶴的心,不過這也奇怪了,凡人并無抗争之力,那為何守着的盡是凡人,一個修士也沒有?難道主謀早知不敵,棄城而逃了?
方才未曾細看,如今這群弓箭手被綁到眼前了才發現,這哪是什麼将士?分明盡是老弱病殘。
他道:“雲鶴,小心。”
白雲鶴回到他身邊,心中也有猜度,小步到一個弓箭手面前,厲聲問道:“說,為何隻有你們守在這?”
那人咬死不答,一副視死如歸之相,再看其他人,俱是如此,白雲鶴想要逼問,将劍架在那人脖子上,沒等白雲鶴開口,那人忽然大喝一聲,一頭撞向劍鋒,白雲鶴未料想到這叛軍竟如此有骨氣,一時來不及收手,劍抽回來時,那人早已血濺三尺,栽倒在白雲鶴劍下。
鮮血濺了白雲鶴一身,見狀,韓淵立即沖了上去,一腳踹開那叛軍的屍身,再瞧旁人,皆是如此惡狠狠地瞪着白雲鶴與他二人,縱然已被捆住,縱然動彈不得,也發了狠地掙紮要朝着他們撞來。
韓淵厲聲道:“有血性的漢子!這般血性,當日為何造反!”
回過頭,隻見白雲鶴神情發愣,又驟然凝上怒意。
叛軍中有人喝道:“什麼造反!你們才是叛軍!凡人越俎代庖,遲早要早天譴!楚先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白雲鶴怒道:“住口!你們犯下如此死罪!還冥頑不靈!”
叛軍也道:“反正都要死,何惜這一年半載!凡人生來得神庇佑,你們敢弑神!大逆不道!天譴将至!你們這群蠢貨!”
聞言,韓淵不由分說,立即對着那開口的人一腳踹去,這腳踹中他的心窩,直踹得他人仰馬翻,昏死過去。
韓淵目光森寒,怒不可遏,怒神族總能輕易蠱惑人心,怒總有凡人自己不争,甯可自己瞧不上自己也要敬奉神族!
不等白雲鶴再與這群人辯駁,下令道:“将這夥叛軍盡數押入地牢,聽候發落,花機李微,你們率兩隊人馬,依南城左右兩道前進,務必小心謹慎,以免神族設陷,雲鶴,你與我先去郡守府,三路包抄,若見叛軍,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