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鶴道:“可你險些……”
韓淵搖了搖頭,在他手背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動手拿這燭台,本就是明白這樣的陣法不容輕易破壞,一點偏移都有可能釀成不可承受的後果,他故意試探這祠監會不會起來,也是在試探,這鬼宿陣與這祠監有沒有關系。
現在看來,關系匪淺。
他道:“祠監大人。”
話還未開口,花機忽然跑了過來,指着祠監道:“你敢以下犯上,好大的膽子!”
韓淵有些詫異,花機也會替他出頭?須臾,又聽得花機道:“我表哥是大公子,誰許你這樣對他說話的?!”
原是隻為了白雲鶴出頭,好吧。
韓淵敲敲他的肩,道:“花機。”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韓淵想叫花機消氣,花機卻猛地一甩肩膀,将他的手抖落開,又重重地在他剛剛碰過的地方使勁拍了三下,道:“少碰我!髒死了!”
韓淵将手收回,心道這小子怎麼變臉這麼快,道:“你方才可不是這樣的。”
方才給他道歉可看起來是真心實意的。
花機嫌惡道:“我不跟你為難已很容得下你了,少來跟我套近乎。”站到白雲鶴身旁,又道:“表哥,你是大公子,他們本該對你恭恭敬敬的。”
白雲鶴道:“無所謂他們将不将我看作大公子,若他們要論門第,我便與他們論門第,若他們不論門第,我便也不論門第,與他們論理就是。”
這個大公子之位,白雲鶴從來沒有稀罕過,所以,他也無所謂旁人在不在乎。
花機卻急道:“不行,你就是大公子,豈容他們論不論?”
白雲鶴拉住花機,将花機往身後拉去,道:“好了。”又對祠監道:“祠監大人,你既擔心此陣法,看來此陣布于此處你是知曉了。”
祠監道:“知曉。”
韓淵問道:“既然如此,我且問你,是何人下令布陣?”
祠監道:“自是陛下之令。”
韓淵道:“布陣的目的是什麼?”
祠監略過韓淵,看着白雲鶴道:“君心不可揣度,臣等隻管依令行事,至于目的,大公子要問陛下才知道。”
若是不知道,怎麼方才會那麼緊張?
韓淵道:“你若是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好了。”
說着他又要去拿另一邊的燭台,祠監立即揮舞着手中拂塵朝着他打了過去,兩人拆了兩招,祠監要護着燭台不動,更要護着燭火不滅,很快便落了下風,被韓淵一掌推開,就在韓淵将要拿起一方燭台時,他急得大吼道:“住手!我說!”
韓淵的手緩緩捏住了燭台,朝祠監微微一笑。
祠監急速喘着氣,目光在白雲鶴與韓淵之間遊走,臉色很不好看,很顯然,他沒想到他與韓淵這個外人交起手來,他們的大公子卻是一動不動,除非,這本來就是大公子的意思,這人是大公子的人,方才他們二人交談甚歡,也本該是他的人。
如此想着,他瞪了韓淵一眼,對白雲鶴道:“大公子,此乃大黎機密,若是說出來,陛下那,臣不知如何交待。”
白雲鶴道:“你隻管說,陛下有任何怪罪,我來承擔。”
祠監喘了口氣,微一沉吟,道:“不妨大公子先書信一封與陛下,否則,僅憑大公子無職無功,臣不敢以九族性命冒險。”
花機一聽這話便怒了,楚先軟禁姬月,不在乎白雲鶴,這幾乎是天底下人人都知道的事實,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不拿白雲鶴當回事。
可不管這些人怎麼看怎麼想,他卻容忍不了有人對自家表哥半分不敬,他怒道:“你說什麼!”
當即就要拔刀相向。
白雲鶴攔住他,韓淵冷笑一聲,道:“祠監大人,你可能忘了,你的選擇并不在大公子手裡。”
他用力一擡,手中的燭台卻紋絲不動,心下納悶,祠監已繼續朝着他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