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深入水下,一切果如此,他鑽入巨石迷陣中,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出口,從出口上來,果然到了一處神秘洞穴。
那百姓說,這個洞穴往裡走,九曲連環,是個迷宮,迷宮極其複雜,共有三萬八千條路,卻唯有一道生門,一旦走錯,便絕無再走出來的可能。他們每次進來,都有人守在洞口為他們帶路,以防他們走失。
這有些許誇張,韓淵并不怎麼相信,此刻進來了,也不曾在這裡見到什麼人,隻瞧見洞穴四周都是黑石,整個洞内漆黑無比。
他自是不怕什麼危險,舉起一團火放到眼前引路,邊走邊喚起韓稚的名字。
而今時刻,他對楚先已無半點信任,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顧的人,又豈還會在乎跟自己毫無關系的黎民百姓?說到底還是神族教養出來的人,骨子裡依舊是神族洗不去的臭味,他不由得懷疑,楚先當年的起義真的是為了天下蒼生嗎?也許僅僅是逼上梁山不得不起義罷了,恰恰他最會巧言令色,因而诓騙了所有人,教所有人誤以為他是為民請命。
又或者他當年确實真心,可惜後來在嘗到權利的滋味後他就變了,他以為天下無人可再反抗他,他就想成為新的神族,肆意妄為。
殊不知,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沒走多遠,眼前忽然出現了十二個洞口,十二個洞口長得一模一樣,其内幽暗,韓淵随便挑了一個進去,走了一段路,再次看到十二個一模一樣的洞口,他從未掉頭過,一直在向前走,因而一時分不出是回到了原地還是這裡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地方。
為了方便判斷,他從第一次選擇的洞口進去,這一次,到了一個有着三六個洞口的洞,繼續往裡走,又到十八洞口,他胡亂在裡面走着,危險不曾遇到,倒卻如招供的人所言,裡面九曲連環,三十六洞、七十二洞、八十一洞等,數不勝數。
不知過去了多久,韓淵沒什麼耐性了,坐下歇了一會,用法力查探,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螞蟻窩,而這個螞蟻窩深處有一個地方,是一片廣闊地盆地,有不少人活動的蹤迹。
他找了條最近的路,迅速朝着人群過去了,大約半個時辰,眼前傳來亮光,走近亮光,他從洞穴中出來,到了一處秘境中。
這裡四面黑山環繞,中間有一片巨大的田野,田野裡長滿了金色的麥子,許多樸素裝扮的百姓正在收割麥田,麥田四周中了不少桑樹,桑樹下又搭了許多的小房,不似用來住的,不一會,有一隊婦人從小房中走出,皆抱着一筐蠶蛹。
麥子并非這個季節的産物,蠶蛹也非結蛹的季節,他上前一摸麥子,麥子上有奇怪的靈力湧動,原來一切原因在此。
讓作物反季節生長,這樣的能力若是得到發揚,不知要解決多少麻煩,要拯救多少人。
韓淵繼續摸着麥子,突然一聲大喝打斷他的思緒,隻聽人厲聲道:“是什麼人!”
擡眼看去,所有人皆被這一聲驚住,朝他看過來,先是驚恐,再化為怒氣,所有人皆迅速聚攏在一起,提着手中的鐮刀鋤頭對準了他。
看起來,這些人都是尋常百姓,是以看到他突然進來,都非常警惕,有個小孩授意,快步往後跑去,那邊建了幾棟高樓,樓高百尺,重疊數層,巨木搭建,雖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裝飾,但是規模絕不算小,應當是他們所有人的居所。
那小孩一路往樓内跑去,不一會兒,數十個修士從高樓樓頂飛出,手持各樣武器,擋在百姓面前,神色冷漠、警惕地掃視了韓淵一身上下,又互相眼神示意一眼,确認皆不認識韓淵,其中一人往前一站,冷冷問道:“來者何人?從何而來?”
韓淵道:“我來找你們陛下。”
聞言,其他人臉色皆是大變。
如今天下公認的隻有一個陛下,那就是楚先,而他們作為神族,雖不服楚先統治,私下裡也推舉了一個陛下,可是除了他們自己人,卻從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并且為了防止楚先來攻,一直保守嚴密。
眼前這個外人怎麼會知道這個?
那人又道:“報上名來!”
韓淵掃了他們一眼,看起來修為都不怎麼高深,沒什麼好怕的,便道:“聽好了,我叫韓淵。”
若說方才是驚得合不攏嘴,這下要驚掉下巴了,不過隻一須臾,又反而放了下心來。
不說韓淵早死了那麼多年,就是韓淵真的活了,也絕不會是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的模樣。
不止眼前的修士不信,連他們身後的百姓也不信,視線雖不斷地打量韓淵,眼中卻沒有半分對眼前人是韓淵的信任,反而充滿敵意。
那人道:“韓淵?你說你是韓淵?”
韓淵道:“我來找你們陛下,如果他不出來,我很難保證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