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機怒容愣了一下,忽地可憐起這一對老人來,問道:“怎麼會這樣?”
這事還未來得及處理,遠處忽地傳來一聲大喝:“報——”
一個黑甲衛小跑上前來,道:“将軍,諸位大人,又發現一尊神像!”
還沒來得及詢問,又是一聲:“報——”
緊接着,源源不斷地報傳來,陳将軍找來一個筐,将找出來的神像盡數放入筐中,不一會兒,便搜尋了百來尊,最後一尊姗姗來遲,這才有士兵來報,全城搜尋完畢。
看着筐中大大小小百尊神像,再看看眼前跪着的數百個人,韓淵明白這絕非小事。
他道:“陳将軍,今夜全軍将士通宵戒備,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至于這些人,派人去将堂上公簿拿來,誰有前科,誰曾報過案,我皆要清楚。”
”是。”陳将軍點了幾個将士,囑咐了幾句下去了。
白雲鶴上前來,問道:“你要在這審?”
韓淵道:“自然是越快水落石出越好。”
他看着眼前的人,這些人皆是衣着樸素的尋常百姓,是以他語氣平淡,絲毫沒有一絲上位者的居高臨下,縱然是在審案,也顯得極平易近人。
他道:“這世上拜神的,并非一定存有反心,也有人是實在沒辦法了,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虛無缥缈的神上,若是後者,我可憐你們,願意給你們一條活路,至于這活路你們想不想要,就看你們自己了,諸位,考慮一下?”
這數百人裡,大約有六十戶,有的人形單影隻,有的人拖家帶口,各自抱作一團,聽到韓淵的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頭去。
眼神飄忽,緊攥衣袍,像是在恐懼什麼,猶豫不敢說。
白雲鶴道:“你們不要害怕,若是事出有因,定會從輕發落。”
“君無戲言!”韓淵高聲道,他指着白雲鶴,又道:“大家不認識吧?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陛下的長子,大黎的大公子,大公子說話一言九鼎,既然說了從輕發落,便說到做到。”
這些人不信任他們,就需要一個更重要的身份出來讓他們相信,而現在他們幾個人中,他沒法暴露,便唯有白雲鶴的身份足夠重量。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皆臉色一驚,跪了下來,齊聲道:“拜見大公子!”
白雲鶴本不想暴露身份,有些責怪地看了韓淵一眼,韓淵朝他挑了挑眉,他不得不認,正色道:“起來吧。”
衆人又再起來,打量白雲鶴的眼神立馬變得不同了。
大公子是何等人物?陛下唯一的孩子,皇後所出,長子,未來必定也是大黎的陛下,這樣的身份,天下哪還有他不能做主的事情?
韓淵道:“大公子已在此,你們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都可以說出來,譬如這二位老人家。”
他在那對老人家面前蹲下,輕聲道:“老人家,我姑且猜測,你們是因為求告無門,不得不求神顯靈,救回你們的孫女,是也不是?”
兩位老人家緩緩擡頭,兩人老淚縱橫,猶豫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