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裡走,風宇已到中年模樣,他立在蘭台内的書架前,在他的身側,站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眉眼稚嫩,更眼熟了,韓淵仔細想了想,道:“這是溫越,他叫風舒對麼?”
風宇手裡捏着一卷竹簡,道:“你可知為父今日喚你,所為何事?”
風舒闆正站着,聽到風宇問話,立即作揖行禮,有些警惕地答道:“回父皇,孩兒不知。”
風宇道:“這些年,父皇從未關心過你,自你生下來,也鮮少見過你,你可知為何?”
風舒頭微微低了低,眼中閃過一抹難過,倏地跪了下來。
風宇道:“神脈三代之内,生來皆有異能,此乃人神之别,你是寡人的孩子,寡人的長子,便是沒有神脈,異能也該是最強的,可你自生來到現在,卻與一個凡人無異,毫無修道資質,連玄門中凡人皆不如。”
風舒的頭磕了下去,驚恐道:“父皇,孩兒……”
“起來吧。”風宇打斷他的話,道:“外人皆道,是大夫人背叛了寡人,可寡人知道,大夫人是無辜的,你也是無辜的。”
風舒驚喜又驚訝地擡起頭,倏地,驚喜又化為了滿腹心酸。
風宇道:“天下鬧成如今這般,寡人還能安然無恙,乃是因天命,寡人是神,但是,你、你的手足,神力皆越發淡泊,除卻你四妹與六弟,寡人的所有孩子,所繼承的神力皆為療術,可這無用,權勢起于兵馬,兵馬降于實力,寡人曾想,你們手足足夠多,天下總會回到寡人手中,可如今看來,你們這樣的實力,皆不如寡人的幾位手足,而你,最是不如。”
風舒聽着,又低下頭,道:“是孩兒無用,無法為父皇分憂。”
風宇道:“你這些年,勤學苦讀,很好,你可曾聽聞過修羅谷?”
風舒點了點頭:“聽聞過。”
風宇道:“從今往後,你化名溫越,前往修羅谷修習其谷中秘法,你去之後,潛心修行,必要時刻,寡人會召你回來。”
風舒道:“兒臣領命。”
四年後,風舒學成歸來,風宇開始讓他着手處理政務,這兩年,借着風宇學來的修羅谷秘法,朝中稍稍安穩了一段時日。
兩年後,風舒向風宇提了一個請求,他喜歡上了一個叫梁峥的女子,求風宇賜婚,風宇欣然應允。
接下來便是風舒在修羅谷外被楚先截殺,之後的故事,已經很明朗了。
風宇經曆了兒子的慘死,大發雷霆,修羅谷立即呈來請罪書,不出當時韓淵所料,他們将一切罪推給了梁峥,也就是梁紅鸢。
然而風宇卻并不敢聲張此事,此事一旦聲張,天下就會知道他愈發無能,他的子嗣已完全無法再繼承神脈的力量。
神脈在他這一代斷代了。
可是天下戰亂紛紛,他要怎樣解決?
還是先平定天下吧,先讓天下安定下來吧,做誰的傀儡又如何呢?隻要天下能夠安定,神族有喘息的機會,總能再活過來,至少,不能讓災星出世。
他來到皇家祠堂,跪在這裡向祖宗神明訴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召集了一大批當今天下兵權在握、擁有足夠實力的臣子,無論神嗣也好、凡人也好,一一封王,讓他們自己去角逐,勝者為王。
隻是風宇想錯了,天下的最終勝者不是他封的那些王,而是楚先。
楚先此人,要麼不做,要做就勢必做絕,在後宮禁地,風宇向楚先講述魔物的危害,楚先根本不信,風宇也明白楚先不會信,他先是殺了自己身邊的兩個孩子,丢在封印口,封印立馬将人的血肉都吸入了土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