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鶴問：“你想要知道誰的故事？”

韓淵道：“我想要知道為什麼屠神六将就隻剩下霍将軍了，其他的人，究竟是因為什麼不一樣的情況沒有的。”

白雲鶴停頓了片刻，道：“賀兄對他們的故事很好奇？”

韓淵故作好奇，道：“那是自然，他們當年那麼厲害，我自然想知道他們的結局都是什麼。”

“好吧。”白雲鶴皺起了眉，眉宇間盡是惋惜，他道：“那我便按照順序，一個一個說與賀兄聽。”

“天啟七年，蕭将軍戍邊北方，有妖邪來犯，據說，那是虎、熊、狐狸三隻大妖，此三妖修煉多年，乃是跟着妖王鐘離紀讨伐過神族的千年妖将，修為高深莫測。

三隻大妖身邊又跟着許多小妖兵，戰山為王，嚣張跋扈，時常騷擾邊境百姓，因而，陛下下令鏟除此三妖。

收到命令，蕭将軍便派他的長子蕭義做先鋒官打頭陣，進攻途中，不慎中了虎妖的埋伏……

據說蕭小将軍被割了腦袋、抽筋扒骨，皮囊做成了戰鼓，那群妖物日日夜夜拿着蕭小将軍之皮做的戰鼓于陣前敲擊！”

韓淵一瞬間氣血上湧，努力壓制着，問道：“那蕭老将軍呢？”

白雲鶴說到這語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道：“蕭老将軍戎馬一生，耄耋之年，僅就這麼一個兒子，而那蕭小将軍還不到三十歲，遭此慘狀，蕭老将軍見之……氣絕身亡。

此事一出，朝中大怒，其餘屠神六将的幾位更是怒不可遏，當即發兵北上，三妖盡除。”

“天啟九年，曲靖侯衛郎。

衛将軍鎮守益州郡，有次妖孽作亂，他領兵剿滅妖物數百，又收編了一支妖兵，足有萬數，陛下大喜，召其回朝，在宮中擺下酒宴為衛将軍慶功。

世人皆知，衛将軍好食鹿肉，陛下便特意命人逮了隻活的來，于大殿上現殺烹煮吃之，不想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衛将軍被一口鹿肉噎死了。”

“什麼？！”韓淵不由地出聲，又很快閉嘴。

白雲鶴接着道：“衛将軍一生年歲也不過三十出頭，噎死，這确實令人匪夷所思，可也确确實實發生在大庭廣衆之下。

據傳，那日陛下抱着衛将軍的屍首痛哭不已，一連三日久久不能釋懷，今後再不曾在宮中設宴款待過哪位。”

韓淵看向許木生，想尋求許木生的意見，好知道白雲鶴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許木生卻兀自聽得唉聲歎氣。

白雲鶴繼續道：“天啟十一年，百越侯項青。

陛下同百越侯項青将軍一同南下巡視，巡視途中，兩人欲叙舊，便留下部隊，兩人獨行到一座小林中，忽然小林無端起了大火，随行侍從遠遠見之，急忙上前搭救，救出了陛下，卻不曾救出項青将軍，項青将軍被燒死了。”

荒唐啊！荒唐！韓淵冷笑一聲，問道：“那麼霍将軍呢？”

白雲鶴道：“霍将軍在天啟五年時，被陛下派往極寒之地，至今十年，一直駐守在外，不曾回過中原。”

韓淵連冷笑也笑不出來了，他緩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道：“傳言你們陛下出身貧農，與乞兒霍将軍幼年相識，後結為八拜之交，又一同被山陽君青睐，那才是真真正正地共起于微末。”

即便韓淵沒什麼語氣，他的諷刺意味也不言而喻。

白雲鶴面色平淡地看着韓淵，花機隻要有半分覺得白雲鶴不舒服，便立即出聲呵斥，道：“你什麼意思？諸位将軍為國捐軀，我們都很難過，陛下待諸位也都是一樣的，哪來什麼真微末假微末？”

韓淵沒說出來，心裡卻覺得，楚先後來聰明多了，給什麼造反的罪名？給個為國捐軀的名稱，既達到手段，又免了自己的刻薄名聲。

實在是聰明。

白雲鶴按住花機，道：“賀兄是至情至性之人，聽聞此事，定然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