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答:“汝曾在何處,他便在何處。”
頓了頓,又道:“莫要讓吾失望。”
說完,那株靈芝也被一道靈力托着到了韓淵面前,韓淵立即站起,接過靈芝,将靈芝往白雲鶴懷中一丢,道:“既然如此,我也給你提個醒,我遲早會回來弄死你!”
沒有回答,瑤姬神像上的光驟然消失了,像他們初時進來一樣,此處隻剩下一道如霜的月光,而月光早已偏移了方向。
白雲鶴接到靈芝,雙手捧着連呼吸也不敢重,仔細地從乾坤袋中掏出棉布、錦盒,一層層将靈芝包好,最後放回乾坤袋,塞入懷中,伸手在胸前拍了拍。
他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悅,如釋重負般緩了口氣,道:“賀兄,我們走!”
韓淵上前抱起許木生,好奇他為何睡了這樣久,仔細查探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是暈過去了,脈象平穩,無需擔心,便松了口氣。
他轉身對白雲鶴道:“我們不能一起走了。”
白雲鶴臉上的笑容一滞,心想一定是韓淵因方才絕交一事對他失望,忙上前兩步,焦急辯解道:“你别記我的仇,賀兄,我方才并非故意同賀兄絕交,我隻是想騙她将靈芝給我,我絕沒有任何與賀兄真心絕交的意思!”
“我知道。”韓淵道:“我不是計較你這個。”
白雲鶴問道:“那是為什麼?”
他看着眼前人,又看了看瑤姬,躊躇着問出心中疑惑,道:“是因為賀兄在騙我?我方才聽賀兄與瑤姬說話,賀兄與瑤姬似乎早就相識,也或許……賀兄根本不姓賀、不叫賀丹青?”
韓淵一頓,在他看來,白雲鶴還算聰明,他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了。
他道:“沒錯,我騙了你。”
方才和瑤姬對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不誠在先,如果白雲鶴因此和他生出嫌隙,他沒什麼好說的。
得到肯定答複,白雲鶴先是沉默了一下,卻未曾和韓淵設想的那樣,因為少年眼裡往往容不下沙子而怪他,反而像是釋然,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道:“我不怕你騙我,騙我又如何?你我原本素不相識,我也沒什麼好東西足夠别人惦記,賀兄即使騙我,也不過僅僅是名字騙了我,可這一路上賀兄相救我的經曆卻是實實在在的,賀兄若是有何苦衷,不便與我說真名,我便也無需知道,自古君子相交總重性情,名字也好、身份也罷,有時反而成了累贅,我無需知道這些,我隻需知道,與賀兄相交,大慰平生。”
說這話時,白雲鶴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韓淵的眼睛,幹淨的眸子裡不含一絲雜色,那是少年人獨有的、未被世俗浸染的澄澈。
韓淵聽得一怔,說沒觸動是假的。他行軍打仗十數年,認識無數人,見過無數事,然而不論何時他都一樣覺得,在人世間的無數種顔色中,唯有真誠最動人。
他道:“你真是……”
頓了頓,又道:“你這樣天真、真誠待我,我要自慚形穢了。”
“那我不說這個了。”白雲鶴神色堅定,又道:“賀兄從來替我着想,此時不與我同行,是因為遇到了什麼麻煩?賀兄幫了我大忙,隻要賀兄開金口,我一定義不容辭!”
韓淵不禁一笑,道:“多謝你的好意,隻是這是我的私事,不便他人插手。”
頓了頓,又道:“不過确有一樁事需要拜托你。”
白雲鶴道:“賀兄請講,白某在所不辭。”
韓淵道:“我此行不便帶上任何人,隻好先将許木生托付給你,而且,需得我先離開,你們三個暫且待在此處,待我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再從此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