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淵有些詫異，道：“瑤姬，你挺善變啊。”

瑤姬道：“汝本不該再存在，衆生為皮相所惑，吾卻不會。”

韓淵的眼睛眯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黑色，冷哼一聲，幽幽地道：“怎麼？又要裝神弄鬼了？”

瑤姬緩緩地說道：“三個月前，曾有人來過此處，以性命，向諸神求過一願。”

韓淵道：“哦？求得什麼願？說出來讓我們都聽一聽！”

那道原本照射在李微身上的光忽然轉移到了韓淵身上，這光極其刺眼，韓淵擡手遮光，過了一會，耳邊傳來争吵聲。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韓淵尋聲看去，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青年，此刻的這裡站了大約十來位青年，青年之中，有一人一身白衣，手中緊緊握着一根洞箫，另有一黑衣青年雙手抓着白衣男子的雙臂，神色焦急。

其他的人，則俱都看着這二位青年，神色瑞瑞不安，帶着為難，沉默不語。

在這些人身側，瑤姬神像前面，擺了一個高高的祭壇，祭壇之上，除了一些尋常祭品，沒有什麼特别的。

而白雲鶴等人，皆不見了。

瑤姬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汝知他們為何而來否？”

韓淵目光定定地看着那洞箫，那是一支六孔長竹蕭，竹身暗灰色，有些許發紫，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支箫了，可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他的東西。

這些人為什麼會有他的東西？

這些人是為他而來。

韓淵提起一道靈力掃蕩四周，隻探得一片虛無。

這是幻境。

他道：“你又要耍什麼把戲？”

瑤姬道：“此乃三月前，吾府之景。”

她說完，另一邊的黑衣男子厲聲道：“韓稚！我不允許你這樣做，我不同意！”

韓稚便是那個白衣男子，他神情堅定地看着黑衣人，言語恨恨地問道：“裴符，你我同為大王手下，得大王栽培，你咽得下這口氣？”

韓稚？裴符？

昔年的記憶重新在腦海閃過，韓淵想起來了，這是他身邊的兩個小斯，是他受封楚王之後，形影不離帶在身邊的、最親密的二人。

而他們口中的大王，自然就是他了。

他死那年，這兩人也沒多大，這二人很聰明，他原本是想好好栽培這二人，可惜他死了，死後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了，但若是眼前一幕是在三月前發生的，那幸好，他們不曾遭到楚先毒手。

隻是恐怕也沒活得多好。

裴符忍痛至極，答道：“大王早就死了！你不願意承認，你想找大王，這麼多年我都陪你找，我還可以陪你一直找下去，可是你要找死，我不同意！”

“他沒死！”韓稚怒了，他不甘心，他喝道：“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楚先說他死他就死了？我不信！我不相信！！”

裴符道：“若是他沒死，這天下誰人可以拘束他？韓稚！！你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