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動兵刃！”韓淵急地大喊，他好不容易将兩人拉到身後，那老翁舉起手中的柺杖又要打他，他側身閃過，一把握住了拐杖一頭，老翁奪了兩下，沒奪過去，怒道：“你幹什麼？你們！你們要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嗎？”

他這一言出，在場的百姓便都開始躁動，最末排的人，更是早早露出了攜帶的棍棒、鋤頭和鐮刀。

韓淵不禁心想，真是民風彪悍，當年他怎麼就沒感覺出來？

他也不是沒脾氣，冷冷道：“老人家，您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呸！”老翁惡狠狠地瞪圓了眼睛，怒視着韓淵，道：“什麼仙人？！我們都要死了！放我們出城怎麼了？！你們就是想要困死我們！”

韓淵伸手攔住身後急欲辯解的二人，依然保持溫和，笑着問道：“老人家，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會？”

“誤會？誤會個屁！”老翁罵道，頓了頓，語氣又軟下來，說道：“老朽已然垂暮之年，死就死了，可這城中，還有無數婦孺小兒啊！你們、你們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嗎！我們就想活命還不行了嗎？”

他語氣一軟，百姓都開始激動。

“對啊！我們就想活着有什麼錯？”

“上仙給條活路吧！”

“我可以不出城，求上仙們放過我的妻兒老小吧！！”

又是哭訴，這完全是有備而來。

“話可不能這麼說。”韓淵道，看了眼人群，知道對他們說沒什麼用，依舊和眼前的老翁搭話。

他道：“老人家，不讓大家出城是為了大局考慮，怎麼就是我們不想要你們活了？若如您所說，是我們不想要大家活，那麼陛下何必派遣十萬大軍趕來救援？”

老翁義正言辭道：“誰知道這十萬大軍究竟是來救我們的還是來害我們的？你們殺了一個城的人還不夠，如今，又要對九江下手了嗎？這裡面可是有着百萬人呐！百萬條冤魂，你們良心何安？！”

韓淵道：“什麼叫殺了一座城的人還不夠？”

白雲鶴扣住韓淵的肩，貼到韓淵身後，快速說道：“三個月前，黃石城瘟疫，無人可解，百姓困城盡亡，傷亡三萬。”

還有這種事？

韓淵想動，扣住他肩膀的手順着他的手臂滑下，轉而拉住他的手腕，身後白雲鶴的聲音有些低沉：“黃石城瘟疫是封鎖了消息的，一般人不會知道，定是有人撺掇他們來鬧事。”

連白雲鶴都看明白了，這鬧事的意思就太明顯了，但這麼明顯的鬧事，也有這麼多人追随，這老翁果真不簡單。

韓淵不能再将眼前人當做普通的百姓看待，至少，這其中一定還有很多渾水摸魚的人。

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聽到老翁的話，百姓們更加激動，但還有些理智，并不打算動手。

不過既然都到這了，何妨再激動一點？

韓淵道：“請容我問一言。”

他看向老翁：“老人家。”

又看向人群：“諸位！大家想出城，是因為恐懼邪祟，恐懼那些變異的屍身是嗎？！”